赵时隽道:“过几日民间有灯会……”
“你和旁人都逛过灯市,却不曾与我逛过,是不是?”
“你要补给我。”
她听得这话面色微讪,却不曾想他会对于这种事也斤斤计较。
早上用早膳时,桌上颇为安静。
却还是陈茶彦率先轻咳了一声,询问茶花,“陛下走了?”
茶花“嗯”了一声,陈茶彦打量着她红润的气色,却忽然道。
“茶花,你还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茶花抿了抿唇,道了句“喜欢”。
“哥哥和宣宁侯府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这是茶花一直以来的愿望。
“那你自己呢?”
陈茶彦却难掩几分忧色,“日后天子若要娶旁的妃嫔,你会接受,还是会阻止,这些你想过吗?”
茶花瞬时便怔了怔。
赵时隽从前没有,往后难道也要一辈子都只她一个吗?
她答不上来,又听陈茶彦道:“哥哥并非是想要为难于你,只是见你与陛下这般亲密……哥哥也高兴。”
但正因为如此,陈茶彦也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茶花的弱点。
他既希望茶花可以借这一段感情得以解脱她内心的桎梏,又不希望她那么轻而易举的陷进去。
就像是一把双面刃,可不管怎么选,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并不希望茶花受伤。
“哥哥放心,这些问题,我心里会有数的。”
陈茶彦见她有自己的考量,便也不再提及。
只是另一件事情,却到底没能忍住同她开口。
就在前不久,静安伯夫人被斥责女儿是个野种,被那静安伯一封休书给赶出了府。
陈茶彦暗中虽有心襄助,却始终不敢明目张胆地与她们母女俩扯上关系。
他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过去,就算是再清白的关系,有他们那样一段过往在,也无疑是要坐实了她有奸夫的事实。
茶花会意道:“哥哥便是不说,我这次出宫也是记着这桩事情的。”
抛开旁的不说,任何一个在他们兄妹俩落难时伸出援手的人,茶花都不愿冷眼旁观。
静安伯娶了新妻,这时候阖府上下正是春风得意。
将那对母女踢出门以后,那位一心靠着宁缀玉害死自己儿子博取同情的苏姨娘,反倒没有了可以利用的对象。
府里其他妖媚的姨娘早就勾走了静安伯的魂,就连新娶的妻室也年轻貌美。
只是这一切的乌烟瘴气已经和宁缀玉无关了。
她被休了之后,回趟娘家,娘家似乎也都嫌她羞辱门楣。
好在她自己这些年手头也有个体己,盘下了一个老旧的一进院子,带着忠心耿耿的嬷嬷住进去后一起照顾女儿。
这厢茶花登门看望自然也不是以淑妃的身份去看望,而是低调地乘了辆朴素的马车出行。
宁缀玉得知她来时,都很是惊讶,忙要带着嬷嬷和囡囡上前来给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