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父亲说出这孩子是野种时,她的心就险些生生裂成两半,唯恐府上往后就连个仆人都敢往囡囡身上吐一口唾沫。
茶花见此情形,眼眶亦是微微发酸。
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下意识道:“我哥哥也很后悔当初的事情……”
只是话一说出口时,茶花便知晓自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宁缀玉怔了怔,似是想到她的话意,却并无情绪波澜,对茶花柔声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我早就没记得了。”
她已婚有女,他待娶新妻,这样的话,对谁都没有任何意义。
……
茶花今日心情略有些不畅,回宫时也比平日都要晚了许多。
待马车行至宫门口时,她才发觉已经过了宫门落锁的时辰。
茶花正准备叫车夫掉转车头,却见宫门口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夫人,陛下……陛下令奴才在这处等您,夫人快快随奴才进去吧。”
茶花略是惊愕,见他气喘吁吁、面色焦急的模样,忙下了马车过去。
约莫一盏茶后,茶花便被这小太监给从小门里带去了承德殿中。
茶花进殿后见赵时隽在翻阅奏折,心头愈发有些不安。
她朝他行了个礼,却听他冷不丁地问道:“你出宫去了为何都不说一声?”
“你今日出宫是去哪里了?”
那种熟悉的压迫感瞬间令茶花头皮发麻。
她蓦地抬起眼睫,却见御案后凝视着她的男人神情难辨。
他状若无意地捏起茶盏递到唇畔浅酌一口,将眸底深深的幽暗收敛起。
可时不时便叩着桌面的食指却泄露了他几分阴翳的心情。
茶花不由便垂眸问道:“陛下可会逐个询问其他出入宫中的女眷,出宫后的去向?”
赵时隽听得这话,动作微微顿住。
他放下手中茶盏似若有所思,缓缓道了句“不会”。
茶花便抿着唇角,轻声道:“那臣女也不该被问到。”
话音落下,莫名的压抑气氛恍若渐渐在他们之间流淌蔓延。
茶花绷紧着后背,下一刻却听男人语调柔和道:“好……”
“朕以后都不问了。”
茶花略是诧异他的回答,见他神色如常。
她瞥见他面上颇为温和的神态,心底也愈发拿捏不清他的心思。
只是迟疑了片刻,茶花到底没能忍住提起另一桩事情。
“陛下,有一件事情不知可否求陛下……”
赵时隽应允她开口,她才继续将静安伯府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静安伯在家中待妻女不善,我亲眼所见,夫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这次去时,她嘴角发紫,眼眶都乌青一片……”
“就连那孩子都会受到牵连,险些被静安伯醉酒下摔死。”
“他身为朝臣,行这等虐待妻女的事情,就算律法没有惩戒,可也当让静安伯夫人与他和离。”
赵时隽听完她说的这些后,对这桩事情似乎有几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