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娘说,她听见的秘密就是赵时隽根本不是老昭王的亲生儿子,而是天子的孩子。
老昭王其实当场就发现了她,叮嘱她不要泄密。
可陈茵娘到底年轻,回去后还是没忍住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恰好二哥陈茶武也在。
再后来,父亲和陈茶武在书房里商量了半天,两人进了趟宫面圣,回来之后,宣宁侯府原本普通的世袭就变成了世袭罔替。
普通世袭就是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依次降等,譬如这代是国公,下代便是侯爷,下下代便是伯爷。
而宣宁侯府到了陈茶武这代,就该由宣宁侯降为宣宁伯才对。
而世袭罔替便是不管到第几代都可以保持侯爵之位。
天子赏赐了陈府后者,可见是过于荣重。
“后来老王爷也和二哥走得很近……”
不仅赠送陈茶武美妾,甚至还让那美妾身上的珠宝都赠送给茶陈茵娘。
那时候的侯府就好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愈发的体面。
仿佛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们推向高高在上的云端。
为的不是让他们做那人上人,而是为了确保他们会从最高的地方可以毫无疑问地摔得粉身碎骨。
人一旦得意,走路都会带风。
所以家里出岔子的地方也就多了,不曾想,一朝朝廷罗列下的数桩罪证,竟都沾了杀人害命的事情,叫他一家变成了豪匪一般。
当初去进宫告诉天子这个秘密的父亲和二哥都死了。
这样的巧合,陈茵娘心中早就有了可怕的猜想。
“我想,你和大哥最该防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当今的天子……”
而这一刻,茶花心神俱骇的同时,也终于明白天子为什么不容许她留在赵时隽的身侧了。
……
第三天的夜里,赵时隽如期而至。
茶花早做好了心里准备,哪怕在榻上将将要睡时,都将衣服穿得严严实实。
赵时隽瞥了她一眼,茶花却拥着身上的薄被,轻声问他:“帘儿是你的人,对吗?”
赵时隽掀起眼皮,缓声道:“茶花,你很聪明。”
茶花心口顿时微凉几分,想到帘儿那副娇憨的模样,却心道了句果然……
她便说当日在那街上怎么就会如此凑巧,那帘儿又是如何能料准她是个软心肠的人,不惜弄伤自己也要上赶着给她做丫鬟。
赵时隽抚着细长的指节,口吻充斥着警告意味,“我给足了你余地,可第三日了,你似乎并没有退亲。”
“这一次,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的……”
茶花回过神,攥紧掌下的薄被,敛着心虚道:“我只是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离七夕还有三日,这三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坚持下来。
她看向赵时隽,却凑到他耳畔说出了那个足以令他信服的借口。
赵时隽眸光微凛,连带着神色都冷肃了三分。
“你……”
“所以该向我有所交代的人应该是殿下才对吧?”
她咬了咬唇,慢慢将脸颊转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