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臣看,还是重选为妙。”
“有些东西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怎能强求?”
“就算是强求来,多半也只会和这块玉一样,不堪一用。”
他掀起眼皮,冲着天子道:“陛下的眼光与微臣的眼光不同,想来那签子还得微臣亲自来抽才能作数。”
这天底下敢这般肆意向天子撒娇提要求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么一个。
天子闻言果不其然哈哈大笑。
他打量着赵时隽,眼底却愈发得满意。
“你这孩子……朕今日什么都依你就是。”
说罢,太监便立马捧了签盒到赵时隽面前,令他重抽一支。
赵时隽意态慵懒,随手一抽,这一次,抽中的却是首辅之女。
对方献上的却是一副亲手所绘的山河水墨画。
那出自首辅之女的山河水墨画待遇自是和茶花方才手中下场凄惨的玉佩不同,得了这位昭王殿下金尊玉口,道了句“倒是好画”的称赞。
……
茶花全程几乎都是低眉顺眼的姿态。
她退下后,便始终落座于人后,长睫微垂,凝望着杯中的酒水。
由始至终她都并不理睬他人眼光,也不曾再抬眸朝男子面上多打量一眼。
一结束后,陈茶彦带着茶花乘上马车,心中尤怒未消。
“此人自私自利,从无半分情念,今夜他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故意这般针对于你,可见他心多绝情!”
哪怕他再不愿承认,茶花也是被迫跟过赵时隽的人。
却不知他们是多大的深仇大恨,他这般掠夺于她都还不够,却还要当众落她脸面。
茶花坐在马车内,她不恼不怒,反倒语气轻柔地安抚哥哥几句,“哥哥不必将此事记挂于心,至少如此恰也说明,他往后也不会再与我产生纠葛。”
陈茶彦闻言,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日的疲累下来,茶花洗沐过后,绷紧了一整日的心神才松懈下来。
帘儿为她梳理长发时,口中忍不住夸赞,“姑娘人长得美,头发也乌黑柔滑,总觉得哪哪都叫人爱不释手呢……”
一旁婆子端着热水笑说:“只怕姑娘日后嫁进了裴府之后,也会将那位裴大人迷得挪不开眼。”
毕竟茶花在闺房中娇肌半露的撩人模样,旁人无论如何都是见不着的。
茶花轻道:“裴大人是个正人君子……”
婆子神色暧昧,“姑娘哪里会懂,这男人啊,但凡长了第三条腿的,就总会有不正经的一面……”
若有哪个男人在闺房里还能秉持着正经,那得是快成仙的圣人了。
茶花不太喜欢婆子这般狎昵的神情与话语,几句打发了下去。
帘儿在一旁观望着,口中更是感慨,“奴婢再也没有见过姑娘这样心性如水的人了。”
在帘儿眼中看来,茶花就像是个对什么都没有追求和欲望的人。
哪怕有裴倾玉这桩婚事在,她也从未有过太多的情绪。
就连姑娘的人也好似水做的一般,眸光盛满盈盈水色不说,肌肤也好似嫩得能掐出水。
茶花见她还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