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士人呢?”
说到这个郭痞子都想哭,“他找不到啊,真找不到,打从你出狱那天开始,老头子就又换地方藏了。”
“他不来找我,我是怎么都找不到他的。”
但临到关头,郭痞子也只好答应赵时隽自己给茶花治疗试试。
可两日内尝试了无数法子,赵玄士的神医之名到底不是普通人的皮毛可以赶上半分。
郭痞子能不能治好茶花不说,但茶花无法苏醒,便无法进食。
若长久不进水食,连命都不能保住,更遑论是治病?
郭痞子眼见着自己无能治好,再不敢久留,连夜便去满世界寻找赵玄士去。
而陈茶彦也几乎无法冷静自持,天不亮就背着茶花出门,挨个挨个医馆进去,请大夫想法子将茶花弄醒。
可那些大夫也一样用了诸多的法子都毫无进展。
过了晌午,陈茶彦连午膳都不曾用过,背着茶花走过大半个京城,走到一处巷口脚底踩到一块石头,本就乏力不堪的膝弯霎时也跟着一软。
他堪堪稳住背上的妹妹,膝盖却重重地砸在坚实的地面。
角落里几人指指点点,似乎也认出了陈茶彦昔日的身份。
“哟,这不是陈公子吗?”
“昔日陈公子何等风光,现如今怎会如此灰头土脸?”
“听说你妹妹进了那昭王府,没几日就被昭王给玩废了,你这哥哥从中不知能获利多少?”
“就是啊,陈公子发达了,往后可别忘了提携我等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奚落陈茶彦如何都能忍,唯独听见他们肆意讽笑茶花是被昭王玩废,几乎气得他浑身发抖。
他手背用力到青筋凸起,抓起墙角的棍子便朝那些人胡乱砸去,“都给我滚!”
可这些人向来游手好闲,心眼子坏,见他背着妹妹体力不支,更是落井下石,故意挑逗。
偏这时一辆马车辚辚而过,将将在巷口停下。
车上下来个体格壮硕的车夫,一马鞭甩过去,黑着脸道:“静安伯夫人出行,尔等如何敢在此造次!”
有人挨到鞭子,嘴里“哎呦”几声。
这人一看就很不好惹,见他再要抬手甩鞭,几人自是骂骂咧咧的捂着屁股跑了。
陈茶彦扶着墙,喘息未定,却忽然听得马车里传来耳熟的声音。
“陈公子背着妹妹挨着医馆去看的事情几乎大半个京城都知晓了,我这里正好认识一个女医,擅长针灸之术,也许可以给你妹妹试试。”
然而陈茶彦听到这声音后,周身瞬时一僵,脸色亦是不吝于如遭雷劈。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百姓们的日常乐趣无非就是口中说三道四的八卦。
看见昔日风光的宣宁侯嫡长公子他朝落魄,又背着妹妹天不亮开始就到处求人,看着便觉辛酸可怜,自是很快传来。
可万不该传进眼前这人耳中。
车里女子捧着已经显怀的腹,再度开口的却是她身边的丫鬟。
“那女医已经让人叫去你住宅处,不如将你妹妹放在我们夫人车上,好快些将你妹妹送回去试试?”
陈茶彦霎时被唤回的心神。
昔年稚嫩的丫鬟如今也挽起了妇人发饰,眉眼成熟的姿态,朝他笑道:“陈公子,该不会连我们都忘了吧?”
“自是没有……”
陈茶彦表情还有怔,待车上婆子下来帮忙,这才将茶花给抱去了车上。
“陈公子不如也坐到车前?”
夫人嗓音轻柔,却令他愈发难以抬头。
“不必,我徒步跟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