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仔细想了想,心道这女子与那罪人是一丘之貉,只怕手里还掌握了什么王爷想要知道的重要线索咧。
可饶是她再仔细,也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您不知,非是老奴不尽心尽力,而是那丫头看着柔弱,她却是个硬骨头……”
这话却再度惹起男人一声冷笑。
“硬骨头是么……”
眼见着男人脸色要变,冯二焦扯那婆子一把,问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那姑娘果然没说什么?”
婆子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即却又保证道:“不过王爷还请放心,老奴也是个女人,活了大半辈子当然知晓这女人的弱点是什么……”
“老奴自会想法子叫这姑娘松口,想来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
赵时隽阴晴不定地扫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答她什么,只是丢下了手里的帘子,冷冷地道了句“走”,马车重新启程离开。
见马车离开,李婆子才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心口,道了句“乖乖”。
和这昭王说话可真真是要吓死个人,她总觉得他下一句开口便要见血似的,让人害怕。
是以她对待这份差事便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直到回去了教坊司,又走到最里的一间房。
推开门后,李婆子进屋便瞧见了睡在软榻上的女子。
许是折腾得累了,以至于这小姑娘几乎都快成了一只昼夜颠倒的猫子,白日里睡觉,夜里才精神充沛。
当下茶花身上穿着一袭粉色芙蓉缎纱长裙,酥腰上搭着条浅蓝披帛,顺着酥腻的腰线凹落,又垂落在榻脚旁。
她阖着眸,长睫如蝶,呼吸清浅,脸颊映着纯白的雪毯,恍若是名画里睡卧的美人,看着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待华灯初上,到了时辰,她便立刻绷紧了弦般自动醒来。
这李婆子却还坐在桌旁嗑着瓜子吃着点心和一些水果。
“哟,姑娘这是醒了?”
茶花对她仍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然而李婆子下一句话却道:“姑娘怕还不知道,我今日才见过了昭王殿下……”
最末那几个字惹得茶花霎时僵住了身形。
与对方先前种种的记忆都在脑海中飞快掠过,不过才短短时日,到了当下竟恍如隔世。
“就是不晓得关于一些你哥哥的事情,你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了……”
茶花顿时呼吸一窒,下了地快速走到桌旁,询问那婆子。
“我哥哥如何了?”
到了这京城里,她一次都没能打听到陈茶彦的消息。
甚至连他是不是还活着的消息都不敢确定……
李婆子见她总算是有了反应,只顺势道:“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殿下为什么要送你来这里?”
“你自然可以在外头享清福,想忤逆就忤逆,只可怜你那哥哥,你反抗的越是厉害,他就越难有好日子……”
这话不吝于是诛心的言论,茶花见她仿佛知晓什么内情般,又忍不住掐紧袖摆问道:“哥哥他还好吗?”
婆子冷笑,“你说呢?”
一时之间,茶花脑海中关于哥哥各种不好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叫她眼前霎时也模糊三分。
哥哥怎么可能会好……
在云舜时,自己不过是没有及时回答那位昭王的话,那粗粝的绳索不就扣在了哥哥的脖子上吗?
他当着她的面折磨哥哥,并非没有前车之鉴。
“我没有想不开,您能不能想法子递个话,让我看哥哥一眼?也不要为难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