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则三日,她的身份就会被揭穿——◎
马车在路上微微颠簸。
车夫带着昭王信物驾驶着马车出了府后,便直奔关押着薛槐的牢狱方向。
赵时隽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先前答应茶花许她去见薛槐,倒是半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茶花坐在马车内,在马车抵达前,不由想到了自己前几日去琴行与虞宝镜商量好的事情……
约定好什么时候去见薛槐之后,唯一难的问题便是到了这里,要怎么将虞宝镜也一同带入。
茶花坐在车内微微走神时,丫鬟便忽然开口提醒她道:“姑娘,咱们到了。”
她回过神,撩起帘子往窗外打量了一眼,便瞧见了牢狱那幽森黑洞的入口。
“我陪姑娘一起进去吧……”
“不必。”
茶花看向那丫鬟,缓缓道:“我见那薛槐,是想私底下问他一些事情。”
丫鬟见她虽神情柔和,但口吻却很是坚决,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只道茶花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她便是。
茶花下车后兀自往入口去,走近了些才瞧见门前不远不近地徘徊着一个婆子打扮的人,竟是虞宝镜本人。
那些官差打量虞宝镜许久,都快要生出疑心时,虞宝镜抬头瞧见茶花终于出现,便立马热切地迎上前来。
“姑娘,你终于到了,我在这里等你许久。”
茶花没有躲开她搀扶自己的手,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默认了她这话。
那些官差才转而松开眉头放下戒心,心道这些人家倒是讲究的很,出门前半个时辰,主子都还没到,就先安顿了一个下人过来接应。
如此,茶花和虞宝镜才算是顺利地迷惑过这些人,一道进入牢房。
薛槐犯的是重罪,被关押的地方潮湿阴暗,他自打进来后便受了不轻的刑罚,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料想自己时日无多,一日比一日绝望。
岂料在他缩在墙角昏昏沉沉之时,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再度响起。
“阿槐,阿槐……”
薛槐浑身一颤,恍若回到了当初那个穷苦年少时,是那个年轻漂亮又富有的千金小姐来到了他的门前,含着笑拍门叫他。
他睁开眼,看见是虞宝镜,心口蓦地一震。
“宝镜,宝镜……”
薛槐几乎是连跪带爬地走到了围栏边,眼眶涨红地望着对方。
在这一刻,他再是自私贪婪,也无法不为困境中再度出现的虞宝镜而感到万分动容。
“真没想到,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只有你……会来得这样及时。”
哪怕是在他无钱赴京赶考的时候,也是虞宝镜才会那样及时地出现帮的他。
“宝镜,这次我若还能活下来,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虞宝镜闻言,难免也生出些泪意,笑着说“好”。
“薛槐,你都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你说这样的话。”
可是一直等啊等,等到了今日,他才说出这些话来。
“我可算是……没有白等。”
她说到此处,目光却掠过隔壁监牢里的柳雾,在对方也太抬起眸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时,她才转过目光,继续与薛槐说话。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茶花在后头等了片刻,虞宝镜终于取回了薛槐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