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隽只沉声道:“别叫我说第二遍。”
小姑娘肩头微颤,知晓自己是拗不过他,只得将右手伸出。
赵时隽一把握住她的细腕,待手掌心打开来,露出白嫩的掌心与几处月牙血痕。
他眼底愈发黑沉。
“你这是做什么?”
茶花要缩回手,可他却死死攥住不放,仿佛生出了气恼。
小姑娘没能开口,眼睫便先湿濡了几分。
“我……我知晓你为何一定要接我和哥哥进府……”
赵时隽目光落在她眼角的泪光,语气也愈发不善了几分。
“哦?说来听听。”
那泪珠子不值钱般,顺着白腻腻的脸颊滚落几滴。
茶花嗓音颤道:“我听人说,昭王殿下来到云舜这小地方是为了查案,您分明是怀疑我和哥哥,所以才……审犯人一般待我……”
“昨晚将我灌醉审问还不算,今早还带人来看……我心里不舒服罢了。”
她扭开脸,一边流着泪,一边暗道这借口再是离谱,她自己掐自己总不至于有罪。
可这话却没来由地气笑了跟前人。
赵时隽发出冷笑。
他审犯人一般对她?
她怕不是昨天果酿喝昏了脑袋才说出这种话来?
但凡她能明白他平日里对待犯人手段的十分之一呢?
当下除了她自己把自己弄伤了掌心,他竟还不知府里上下哪个伤过她了?
可茶花却苍白着脸颊继续道:“我知晓,殿下方才叫那人来看我和哥哥,指不定也是看……是不是和哪个罪犯长得最像……”
“所以呢?”
赵时隽幽幽地垂眸望着她。
“所以……若这回没了嫌疑,我想和哥哥离开这里,也都是真心的话。”
她生着冷汗再度说完这话,脸颊上的泪珠却被男人抬起指腹抚去一颗。
但他的语气却远没有这般温柔。
“这话说得多了,真真是好没意思——”
赵时隽阴沉着脸,松开了她的手后,顿时也甩袖离开。
待他身影彻底不见时,茶花才兀自拭去颊侧的泪痕,渐渐收敛起止不住的泪意。
总在那万丈悬崖的边缘上走得多了,竟也叫她好似麻木地习惯了……
想来那大闸刀落下来的时候,再疼,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