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槐斥骂了婆子几句,又让人带赵时隽下去更衣。
“府里的丫鬟皆是可摘可采的玩意儿,她们很识抬举,宋公子倒也不必那么急于回来……”
对方似笑非笑道:“能识抬举的,可真是不多了。”
薛槐会意地笑了笑,便让人送他下去更衣。
台上到了精彩之处,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瞥向身侧茶花,再度饮了口茶。
放下茶时,他的手掌却将茶花落在椅扶手的小手包裹住,惹得她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几欲掐破掌心。
“我腹疼得厉害,想去方便一下……”
茶花咬着唇,语气极其隐忍地开口。
薛槐打量着她,想到待会儿的美事若掺杂了她腹疼的事情反倒不美……
他与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登时会意地把住茶花一只手臂,将人带去。
这薛府茶花来过几次,虽不敢说熟悉,但大体的结构她却并不陌生。
婆子将她带去了离得最近的一间客房里解决,临到关头,茶花却磨蹭道:“你在,我解不出……”
婆子冷笑,“你我都是女人……”
茶花垂眸道:“我也不想耽搁时辰,毕竟知县大人交代了要快些回去的。”
婆子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又冷哼了一声,“我就在门口,你别想耍什么花枪。”
茶花霎时松了口气,虚情假意地与这婆子说了几句好话,婆子方脸色微霁地站在门外。
茶花绕过屏风,见婆子目光时不时便转来,隔着屏风虽模糊不清,但到底微透一些身影。
她便假作宽衣解带的举止,将外衫解开搭在了屏风上,又提起一旁水桶里的水舀子往恭桶里轻轻浇水。
茶花的目光落在了恭桶背后颇高颇窄的小窗子上。
富庶人家在恭桶后往往都会有个窗子用来通风散味,只是这窗子极小、极窄,寻常人根本就钻不过去,难怪外头的婆子没再多心……
可这是茶花唯一的机会,她屏住呼吸,在那婆子的监视范围之内,一点一点地挪去了窗下。
茶花骨架娇小,纵使吃力,到底还是从那屋里脱身而出。
之后能够拖延的时间紧凑无比,她便只能快速闯入男客的厢房之中。
敲响门时,屋里人道了句“进来”。
茶花迟疑一瞬,推门进去后,便心跳如鼓地反手将门拴上。
屋里的婆子不见了,这个节骨多半是奉了薛槐的命令要为贵客挑选些漂亮丫鬟过来。
而男人抬起眸时,披上外衣的动作才缓了下来。
茶花背心抵着门,当下哪怕知晓他并不良善,却也只能求他。
“求您帮我……”
男人挂着腰上的佩饰,微微上翘的漂亮唇角轻抿了抿,语气却古井无波。
“救你?”
他目光淡漠得好似根本就没认出她一般。
茶花语气艰涩得很,“我是茶花……”
“您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见他盯着自己始终一言不发,她继而才小声开口。
“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是存心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