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醒过一回,许是太过于疲累,才又睡去……”
说这些谎话时,她的心口都直打颤。
好在冯二焦也并未起疑,只是同茶花道:“这回的事情叫你们都受惊了,主子吩咐过了,要拿钱来犒赏萧烟娘的,你也有份。”
茶花却下意识道:“我不要钱。”
“不要钱?”
她摞着碗,再度低声开口:“主子答应过我,要给我伤药的……”
比起钱,眼下没有什么比赵时隽手里的伤药更重要了。
况且钱也根本买不到他手里那样品质上乘的药物。
这话兜兜绕绕,自然还是会传回赵时隽的耳中。
冯二焦:“您说这次受惊吓的人都要打发些钱财抚慰,但茶花她不要钱……”
赵时隽听到这话时写字的笔尖滴了滴墨,瞬间便污了纸张。
眉头霎时拧起,将那张宣纸揉成团丢在了地上,他心思俨然半分都不在纸上了。
“不要钱?”
她一个平头百姓,手头紧巴的他指缝里漏下个扳指都会眼巴巴去捡,眼下却和他说不要钱……
那她是想要什么?
舌尖重重地抵过齿尖,仿佛只有那种略微刺痛的感觉方能缓解男人心口越来越刺挠的情绪。
就算他能纵容她的痴心妄想,那她是不是也该有一个度?
赵时隽并未再打发冯二焦去说些什么,有意将茶花晾到一边去,既不叫她晚上过来伺候,听见她要求见,也不许人放她进来。
直到第二日,冯二焦道茶花在收拾东西。
“她这是想离开了?”
掐指一算,半个月的光景竟如此短暂,一闪而逝。
冯二焦:“应该是的,毕竟那位的忌日也已经过去了……”
他知晓这隐疾全都是赵时隽心理作祟,实则平日里就算把茶花留在身边,也是无用的。
冯二焦想着正打算问问要不要多送茶花两瓶伤药叫她带走,却听赵时隽冷不丁不阴不阳地冷“呵”了一声。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火光,半是阴沉地灌了口茶,道自己这几日是上火的厉害。
心口那股刺挠就越发得止不住。
只是她对自己说是喜欢,却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觉得看不到希望了,便要收拾东西离开……
她也不想想,这等不值钱的喜欢,谁又会稀罕?
茶花这边确实是准备要离开的。
她给萧烟娘下的那一碗迷药药性虽重,但也不可能让对方永远都醒不来。
巧在她伺候男人的期限终于也要结束,这个时候准备离开,反倒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