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收了桌上的钱转身走开。
茶花下意识朝门口瞥去一眼,见门外的人影上了一顶软轿。
那是一道红裙臃肿的背影,任人如何打量,也都看不出田掌柜口中唯有姿容出众的女子才能担当的“头牌”身份,以及她说她年轻时就天生丽质的“骨相”。
茶花收敛了目光,倒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
这厢俞渊花了几日功夫出门明察暗访,大清早才将将披着白霜赶回府邸,将收获一一汇报。
“主子这些时日倒是不宜出门了……”
先前路上妄图截杀赵时隽的那股陌生势力,不知如何就摸到了云舜,且近日在这附近频繁埋伏踩点,意图昭然。
俞渊自己曾经便出身于一个杀手组织,对这些暗杀组织的人所留的记号与痕迹异常敏锐。
这些人若都是死士,恐怕来历也都没那么简单。
他交代完之后,却是一只玉白的手懒散撩开了绣纹精致的深青帐帘,披散着乌黑长发的男人坐起在被榻之间,另一只手轻捏额角,似乎还未睡足。
他眯了眯眼,片刻又动身下地,赤裸着光洁的足步步走到桌前信手为自己倒了杯茶,随即又捉起旁边一只白玉扳指套入大拇指上,这才不徐不疾地启唇。
“遇到点事情就大惊小怪,你倒是愈发得出息了。”
俞渊仍旧沉着脸道:“您若死了,属下也不能独活。”
赵时隽端起那茶抵至唇边,垂眸冷睨着他,“哦?你的意思是你要能独活,我死活就不管了是吗?”
俞渊登时哑然,终于感受到了往日里冯二焦常与他描述的“压迫感”。
再傻也知道这话是送命题了。
“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殿下还是不出门为宜……”
赵时隽“啧”了一声,“如此,才正应该要出门,要不然……”
他说着转眸瞥了对方一眼,“指望你们去调查幕后指使,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既然引蛇出洞是迟早的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迟。
俞渊很清楚赵时隽的想法是对的。
但身为下属,他往往要以主子的安全为重。
可赵时隽既然自己这般要求,他也唯有服从。
接下来几日,俞渊与冯二焦便伴着赵时隽连续出门,不是去茶楼喝茶,便是去书斋看藏品、去棋馆下棋。
主仆三个说是招摇过市也不为过。
直到这日,赵时隽来到了一家离县中心稍稍偏远,且鱼龙混杂的客栈落脚歇息下来。
一进门后,冯二焦就惊讶地瞅见了个熟悉的娇小人影儿。
“你怎会在这里?”
冯二焦诧异地询问了一句。
可小姑娘在瞧见了男人的脸后,僵硬着手指翻弄着账簿,明显想用她拙劣的演技遮掩着自己与他们认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