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理由。
落霜尊者细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点了点头:“可,你现在就同我一起去?”
穆霄刚想答应,却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尊容”,简称惨不忍睹,略略犹豫了一会,先将自己收拾干净,才跟着落霜尊者返回太虚宗。
大宗门或许几百上千年都不会变样,因此内部还是穆霄熟悉的样子,只是来往的都是陌生面孔,没有熟悉的人。
行了片刻,穆霄却在人群中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白若羽。
这人他印象极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混入秘境,又与纪穆源和窦飞光他们形影不离,还听说,明昭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穆霄注意到前些日子新来的陌生弟子身上,落霜尊者的表情淡淡:“他们同你一样,是缥缈尊者的弟子。”
“不是!”穆霄极为激烈地反驳,他是知道纪穆源当初是如何对待小师兄的,根本愧对缥缈尊者亲传弟子的头衔,正想劝阻,又听落霜尊者道:
“缥缈尊者知道,只是拜师需要仪式,逐出师门同样也需要。”
如今,那位纪姓弟子还挂着缥缈尊者亲传弟子的头衔,要先去除,再将此人驱逐。
——
另一边,白若羽浑然不知他们的计划除了错漏。
得益于纪穆源的身份,他们理所当然地在太虚宗获得了优待,这些日子的顺序让他完全忘记了在妖宫外是如何狼狈逃窜,乃至身死的。
甚至由于沉溺享受,连宗门内来了大人物都不知道。
“若羽,我们是不是要考虑如何离开了?”只要是白若羽所在的场所,窦飞光一般是寸步不离的,今日纪穆源要去见他那位“师尊”,窦飞光便更不能离开了。
与此同时,他面上有一层厚厚的阴霾,眉心上是常年皱眉印下的深刻沟壑。
他的心魔,又复发了。
复发频率极快,而窦飞光曾经又是宗门内的佼佼者,自然发觉了零星的异常——他的心境,有如此脆弱不堪吗?
还没等他细想,便听见白若羽的声音:“我们怎么考虑?”
这轻慢的语气引发了窦飞光的注意,他直觉有些不对劲,正想说话,却被打断了。
“我们只不过是金丹修士,能进来就已经不错了,难道你还想尝尝被杀死的滋味吗?”
白若羽的语气可以称得上冷淡。
他对离开秘境再没了兴趣,这里好歹不会有恼人的系统一直催着他索要气运,算是一个难得的度假场所,并且依靠纪穆源的身份,也能在太虚宗如鱼得水。至于白若羽自己,因为他师尊徒儿众多,他也不算重要。
只是不能修炼而已……
远边忽然传来了煌煌钟声。
太虚宗的钟只在特定时日内敲响,如收徒大典,或者逐出师门。
不同的典礼是不同的钟声,如今的钟声极为古怪,白若羽从未听过,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恐慌。
似乎、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脱离他的控制了!
下一刻,飘渺尊者的声音响遍四野:“太虚宗弟子纪穆源,忤逆师长,戕害同门,今日起逐出师门!缥缈峰与其再无关联!”
白若羽与窦飞光飞速前往缥缈峰,想要一探究竟,除了他们,宗门内不少人被钟声吸引,纷纷看向了那座最高的、常年被积雪笼罩的山峰。
听到飘渺尊者的理由,白若羽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天道轮回的荒谬感——
当初他就是以这个理由,将祝却赶出太虚宗的。
没等他们赶到山脚下,便见一道人影从千年不化的雪山上坠落。
白若羽暗道不妙,飞身去接,但小小的金丹修士如何能抵抗大能施加的威压?缥缈尊者诚心给纪穆源留下教训,自然是不允许有任何人帮他的。
自然,白若羽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直接坠落至山峰底部,喉间重重地咳出一口血。
刚才的动静引发了不少弟子的关注,白若羽正想下山,却感受到一道道神识,其中还有自己师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