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表妹把手一拍,“那不是很厉害!我就说嘛,城里人怎么肯让咱们这些土老帽去贺新房,原来是沾了你这个大博士的光。还好我来得早霸了个靓位,二哥哥,你待会儿可不能学人家势利眼,丢下我跟别人玩,我要你还跟小时候一样陪我放烟花。”
“别瞎说。”我妈敲敲她的碗,“吃饭吃饭,什么城里人势利眼,都是一家人,小孩家家的懂什么。”
“我不小了大姨,都上班一年了。”
“那不就是说咯,你城里的工作不是你小姨夫给托人找的?怎么还背地里说人。”
“他托个屁。”表妹白眼球翻出天际,“谁稀罕靠他?本姑娘靠天靠地靠自己,找工作靠实力,不走那些个歪门邪道。”
我竖了个大拇指,表妹挑挑眉,两人同时伸手,掌心对掌心拍了个5。
妈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谈这个了,圆圆,你好改改口了,别老这么二哥哥长二哥哥短的,让人听见笑话。”
我笑说:”她当自己史湘云呢,喝酒赋诗,一身豪气。”
表妹吐个舌头过来:“那你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贾宝玉!大姨,周惜比我哥小啊,在家不就是老二嘛,二哥哥没叫错呀。”
屋外响起汽车鸣笛声,妈慌忙站起来,说:“这么早就来接了,我这东西还没顺好呢。”转身去了里屋。
表妹拉了我一把:“哥,咱要不溜了吧,朱门酒肉臭,路边摊更香啊。”
我苦笑:“想法不错,实现不了。难得她们姊妹三人能聚一聚,你就权当为亲情牺牲一把了。”
她老气横秋的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两年不见,娃长大了呀。”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女大不中留,迟早要溜的啊。”两人一齐再叹口气,然后大笑。
都是从小到大玩惯的花样,多久没见都能一拍即合。只是她的头顶没有发旋,也不知道手感有什么不一样。
来接人的不但有司机,还有小姨本人,抢着过来帮我妈拎东西,一面直望我,满脸的笑:“小惜回来多久啊,今天去了在姨家多住几天,鸿飞可想你了。”
表妹插嘴道:“表弟要高考了吧?过年了还要上课补习啊?”
小姨说:“嗐,学校放假了,上什么课啊。来来,小惜前面坐,咱们三个女的后面挤挤。老孙,往前面开,再接两个人。”
我本想推辞,妈说:“没事,你就坐前头去。”
等二姨夫妇上来,我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二姨夫,他人胖,坐着舒服些。
七人车在公路上飞驰了两个小时进了市郊,又开了一阵进入城南的别墅区。
表妹趴着窗户一栋栋看过去,问:“小姨,你们家几层?全款买的?很贵吧?”
小姨说:“嗐,也就小三层,那不是你表弟今年到了紧要关头嘛,你姨夫平常又多朋友来玩,怕吵着他,就换了这么个。三线小城里房价能有多贵,就两百来万吧。”
二姨和妈互望一眼,啧啧舌头。
小姨挽住我妈的胳膊,笑着说:“还是大姐姐好福气,小惜都读博了,以后在大城市买了房子,咱们都要去开开眼。”我妈笑笑没吱声。
下了车,小姨夫也迎出来,带着大家在三层小楼里外都逛了逛,介绍完花圃里的昙花,又介绍太阳能取暖器,还要拔菜园里的有机青菜送给两位老大姐,热情得真像见了亲人了。
转了一圈回到一楼客厅,围着沙发坐下,小姨早把茗茶瓜果摆满了一桌。
我妈问:“怎么没见鸿飞?”
小姨说:“正是呢,鸿飞呢,鸿飞?”
小姨夫说:“别叫了,楼上做卷子,正愁呢。”
表妹向我挤挤眼睛,拱了下嘴。
二姨说:“大年三十也不休息啊?现在的孩子真辛苦。”
小姨说:“嗐,就是笨鸟先飞,他要是有小惜一半的聪明就好了,是吧,小惜,你高考那会儿哪有什么题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