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嘉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讨厌欺瞒,臭着脸穿好衣服。
陈敬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个环节令她不满意,急急忙忙地否认:“……我没有。”
倪清嘉根本不信,抬腿要走。
陈敬一下慌了。
他把一切搞砸了。
倪清嘉要像梦里一样,再次把他丢下。
漫天铺地的痛楚从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因为经历过一次那样的感受,陈敬疼得难以呼吸,整个人像悬在半空。
不久前他还自以为运筹帷幄,让倪清嘉喊他宝宝,让倪清嘉为他分手,让倪清嘉成为他的女朋友。
却不知只要碰上倪清嘉,他便漏洞百出。
梦里,他没有挽留,他放她走了。
然后独剩自己舔舐伤口,陈敬根本不敢想再来第二遍,他会怎么样。
“别走……”陈敬拉住了倪清嘉的手,说出了梦里想说,但没说出口的话。
倪清嘉不听,要甩开他。
陈敬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腰。
变数来得太突然,和梦中分手的场景几乎如出一辙。她总是不给他任何心??x?理准备,就给他当头一击。
陈敬不知从何解释,只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离开,他低低地恳求:“你别走……”
声音带了哽咽,还有微不可察的颤抖,响在倪清嘉脖颈后。
腰上的手死死将她禁锢,他的鼻骨压在她的肩头,轻微的振动传到她的皮肤。
他在哭。
但不想让她发现,压得很低很低。
倪清嘉不知怎么,心忽地隐隐发疼,她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样的哭声。
倪清嘉被陈敬弄得茫然失措,可他骗她在先,倪清嘉不想心软。
“你松手。”她说,“陈敬,你是不是骗我了。”
“说话。”
“……我没有。”
“你的‘jiajia是哪个‘jiajia?”
“是你……”
陈敬在她面前演过几次假哭,但这回是真心实意地委屈难受,贴着她脊背的左胸口阵阵发酸。
“没有养鱼,没有骗你……只喜欢你。”
陈敬要表达自己,要表明爱意,再也不要自己闷着难过,他语无伦次:“一直都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你……”
接吻是她教的,解衣扣也是她教的。
“嘉嘉,你不要走……”
耳后的呜呜声可怜至极,肩头衣料也被打湿,倪清嘉心神意乱,声音轻了:“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