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也是过来人了,居然还会相信敌人在此刻心慈手软吗?何况大人曾经抓获过花见春,只怕此刻更是狠得牙痒痒,更不可能留下大人的性命。”
陈筱艾喘着气停下脚步,勉强将卓煜高大的身躯移靠到墙壁边,扶他坐下来。
昏暗中唐姥姥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她声音清冷。
这艾姑娘即便在这个时候依然保持着这般冷静的心态,唐姥姥心中隐隐不安,就看到陈筱艾突然低下头,捧着卓煜的脸,轻声问道:“大人,你渴吗?”
卓煜眨了眨眼睛,听道陈筱艾的问题,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陈筱艾抿嘴一笑,笑得乖巧又有些难得的羞涩,她嘿嘿一笑,说道:“我给你点甜头,你再努力撑一撑吧。”
说罢嘴唇微微一动,她捧起卓煜的脸,嘴对嘴的亲吻上去。
花见春
昏暗中,冰凉潮湿的暗道麻醉人的神经。
卓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暗,陈筱艾模糊的脸在自己眼中逐渐放大,他只感觉自己干燥的嘴唇突然一热,唇皮摩擦生热,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柔软湿润的小巧舌尖撬开了齿间。
他浑身上下一麻,手指震动,始终紧握不放的剑掉落在地上,在暗道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卓煜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布满粗茧的手掌张了又张,最后死死地抓住了陈筱艾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坎进她的血肉里去。
唐姥姥哎哟一声,不堪入目的捂住双眼,实在没想到在这种处境下,这对年轻男女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兴致,脸面当真是一点都不要了,果真是世道变了,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了?
也不知道那花见春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儿如此这般行为,会是什么反应。
唐姥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出好戏了。
“咳咳,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时候,两位何必如此难分难舍呢,连现在是什么处境都分毫不顾了,也不害臊。”
陈筱艾垂下睫毛,一双纯澈的眸子在暗中与卓煜对视,她微微抿了抿湿润的嘴唇,在卓煜轻轻的喘息中侧头看了眼唐姥姥,哽咽着嗓子说道:“姥姥不肯交出解药,他的情况断不可能好了,可怜我与他分离十五年,如今不过一年又是一场生离死别,老天不顾,只能让自己尽量不要留下遗憾,不然我又该如何度过余生这漫漫岁月。姥姥,您是过来人,定能明白的吧。”
此番话语情真意切,伴着陈筱艾那双含泪的双眸与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卓煜,场面当真是可怜可泣,悲情异常。
不只是陈筱艾,估计卓煜自己也没想到会落到此番境地,居然就要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暗道里。
唐姥姥原本皱纹颇多的额头更皱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身为江湖中人,为了悬赏金按要求办事罢了,技不如人便是挨打服输,这是世间真理,这两人岂能不明白,还都把她当成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了不成?
“我一路不催促你们,便是给你们留了善心了,不要再给我得寸进尺。”唐姥姥抖了抖线香,不耐烦道,“男人这种东西多的是,没了这个还多着给你挑,当个宝看只会害了你自己,为个男人哭哭啼啼算什么本事,本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果然年轻人就是拎不清”
陈筱艾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卓煜的嘴角,注意到卓煜还盯着她不放,眼神火热,喉咙好似往下咽了咽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朝他羞涩的笑了笑。
第一次与人亲吻,在这种场合的确算不是什么美满,反而多出几分凄楚,陈筱艾心道遗憾。
随即抹了抹眼泪,对唐姥姥叹道:“姥姥定也是受了很多情伤才有这番肺腑之言,晚辈虽想听从,但这到底是我第一个男人,心里总是不舍的,他若此次真的跟我有缘无份,我这辈子都会念着他的”
卓煜受了这么重的毒,自己腹背受敌毫无办法,陈筱艾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死局,望着眼里对t她都是疼惜的卓煜,又难受又委屈,吸了吸鼻子索性再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