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寒心中总想着,她现在留下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另有谋算,他将她揽入怀中,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他问她,“在得知我可能葬身那场爆炸的时候,你有没有担心过我?”
“有。”她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回答他,“那个时候,我总想着,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
当得知他出事的那一刻,她又何嚐不是痛彻心扉,但是同样,现在秦秉琛出事,她亦放心不下。
“真的?”在宋枭寒的声音里明显有喜悦,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
“嗯。”她轻轻地点头,“阿寒,在你出事前夕,我得知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的到来,我有欣喜,但是我的担心和无措盖过了欣喜,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留下它,它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是我们的,我不能单方面扼杀它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琛哥什么都知道,他在等我坦白,可是我没有,直到你出事以后,我们就什么都摊开到明面上来了,我害怕他会杀死这个孩子,可是他没有,他宽容我的一切,咬牙认下这个孩子,他说这是他秦秉琛的孩子。”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我知道,他是在为了我好,所以阿寒,看在他这个份上,不要对他赶尽杀绝,好不好?”
宋枭寒的面色微变,瞧着她的眼神,心中微软,沉默片刻后终究是告诉她现在的情况,“据我所知,秦秉琛已经脱离了险境,离开了f国边境,楚尧派出去的人无功而返,对外却是说他已经死了,不过是借此安抚人心惶惶,如果秦秉琛的命真的那么好取,就白担这么多年的摄政王之名。”
“所以,你的心可以放下来了。”
“但是他与“墨魂”之事,九州会介入调查,“墨魂”的领头人,“九爷”,招九州各国忌惮,身份神秘,是各国都想要取首级的人,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还没有人可以彻底扳倒“墨魂”,当初我在南港码头劫的那批货,只能对南港码头的人动手,却没有证据将枪口对准“墨魂”。”
“阿晚,如果秦秉琛改头换面去投靠“墨魂”,他再次出现,我不会手软,这次,就当是我为了孩子松手,给他一次逃命的机会。”
听到他已经脱离险境,她的心终于落下去一些,原来楚尧的人没有抓到他,算算时间,他应该是已经回到了那里去,只是现在情况如何还不得知。
如今,摄政王秦秉琛已经逝世,等他再次出现,又不知道会是何种形势,而秦秉琛与“墨魂”的关系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面对眼前的宋枭寒,她需要伪装,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知道一切,她永不会背叛秦秉琛。
她只道,“我知道他和“墨魂”有来往,但是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管理北府内部。”
“你不清楚最好。”宋枭寒最希望的就是她没有趟“墨魂”的浑水。
他的目光落在她空落落的耳垂上,抬手轻轻地摩挲,便是问道,“我送你的那对珍珠耳环也还在北府?”
她顿了下,随后点头,“嗯。”她收起来,一直没有带。
宋枭寒眼眸一闪而过的深意,“那我一并拿回来。”
“好啊。”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松口答应帮她去把琵琶拿回来了。
“吃饭。”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便是伸手去牵她。
她伸手搭在他的手上,被他一把握住便是牵着往餐厅去,一餐晚饭下来,她被照顾得很好。
她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就是想要粘着他,所以他在书房处理事务,她就跟着在他身边,她窝在他的怀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他一直手搂着她,一只手翻着文件看。
白浅歌贪恋这种他在身边的感觉,她知道人都是贪心的,就是不知道以后要是割舍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她忽然问他,“你的母亲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宋枭寒的指尖翻着文件,很是自然地回答她,他相信她不会那么狠制造车祸,只有秦秉琛才下得了手。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南宫琅华也算是命好,那么重的车祸都还能醒来,但是她又庆幸,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如果真的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白浅歌紧接着装作很自然地问他,“那你和苏依心还结婚吗?”
听闻此言,宋枭寒眉眼间染上一抹笑意,他随手将文件盖上,低头瞧她,不由地笑道,“都怀了我的孩子了,不得对你负责?”
“我要是娶了别人,你不得闹疯了?”
白浅歌哼了一声,口是心非道,“我才不会呢,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我只会带着孩子离开,只要我想,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那你死心好了,你走不了。”宋枭寒将她搂紧。
她的脑袋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说起话来好像自己是十分慷慨的那个,“好吧,那我就勉强留下来。”
宋枭寒淡笑一声,“谢谢。”
这两个字,让她忽然僵了下,她从来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倒像是给她心里来了个措手不及,她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害怕,她以后会舍不得离开他,那给他造成的会是怎样更加深厚的伤害。
她轻垂下眸,声音低低的,“阿寒,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会飘,我会肆无忌惮的。”
白浅歌更加害怕有一天,她会利用他对她的好来伤害他。
“说什么傻话,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宋枭寒不以为意,这是他心爱之人,只要她留下,留在他的身边,他愿意倾尽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