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看在谢女士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赢辞此刻觉得没有必要了。
赢辞也是刚得到消息,52岁高龄的谢女士已经怀孕5个月了。
他算什么?依旧是没人在乎的弃子罢了。
曾经唯一疼爱自己的外公已经离世,能解救自己于苦海的爱人也已离开,赢辞对付其余人再没有任何顾虑了。
赢辞企图把过往的一切愤恨伤害都找出个发泄口,他的世界此刻仿佛地震后的灾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他的眉眼望向窗外,整个人像渺若烟云的易碎琉璃,让人不忍触碰,靠近都要拼住呼吸。
靠着椅背戴着耳机一遍遍重复播放着前几日录的音频,希冀能借此重新点燃逃出生门的火种。
下一秒就跟出现在门口急匆匆的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有着跟赢辞五分相似的眉眼,一袭量身订做的藏蓝旗袍,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举手投足间风韵犹存,看起来和善的脸上此时挂着违和的笑。
不等赢辞说话,那人就急切地上前抓着他的胳膊祈求着,“小辞,放过你舅舅吧,那可是你亲舅舅。”
赢辞只觉得讽刺,他摁下手机播放音频的暂停键,声音里裹夹着化不开的寒气,“那我是石头缝里蹦出的吗?”
谢应辰瑟缩了一下,想到弟妹的哭诉,看着赢辞的眼神有些复杂,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着她无理的请求,“妈妈不是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吗?你舅舅他也不容易,你就原谅他这一次,他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赢辞捏了捏被吵得头疼的眉心,语气依旧平缓,“谢应生已经被相关部门带走了,证据确凿,我也没办法。”
哪成想,站在他面前的人眼圈微红,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指控赢辞,“整个赢氏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非得把舅舅赶尽杀绝吗?”
赢辞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应辰,“谢女士,你可以随意的去为你的亲弟弟讨公道,但是我是不会松口的。人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谢应辰看着儿子疏离的模样,摸了摸微微显怀的肚子,“你小时候,舅舅还抱过你,给你买了一只玩具小狗你都忘了吗?做人不能知恩不报……”
“恩?”赢辞只觉得嘴巴里泛起层层苦涩,难以置信,“如果你是指用一只玩具小狗换我一管血去测试我是否适合做实验这件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没想到三岁之前的事情赢辞还记得,被赢辞的冷言冷语伤到了,谢应辰那稀少的愧疚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你一个oga,以后还不是要给弟弟让位。”
“我斤斤计较?让位?”赢辞淡漠地扫了谢应辰一眼,只觉得绷在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岌岌可危。“想要这个位置就让他自己来争取。我不会让的。”
“你无耻。”谢应辰打完赢辞也愣住了,揉了揉自己泛着酥麻的手,想上前的时候瞄到赢辞落落穆穆的眼神时又退缩了,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歪着头,赢辞用舌尖顶着发热的脸颊,觉得以前的费心维护简直是个笑话。任由alpha的阈值超出本身oga的界限,每天靠着药剂维持alpha为常态跟公司的元老斗了一年,在身体超负荷之前的辛苦没人在乎。
赢氏的根基深重,他初出茅庐,只有姥爷不嫌弃他是个oga,在背后偷偷扶持着赢辞才让他站稳脚跟。在所有家人里他感谢的只有姥爷,没有别人。
如果不是遇见了跟自己匹配度100%的alpha简笙,赢辞想,他现在可能都不在人世了。
摁着内线电话,毫无感情地跟助理交代了一句“送客。”下完逐客令就坐回椅子上,重新戴好耳机。
听着简笙的声音,平复着郁郁沉沉的心情。
赢辞没想到,在他亲生妈妈的眼里,他是这样不堪的人。
耳机里的声音仿佛有结界一般,隔绝了谢应辰的“歇斯底里”。
赢辞抬手触摸着眼前透明的真空玻璃罩,只有简笙才是他的安全屋。
他的伪装和隐忍都雨零星散,重a轻o的家族真的太可笑了。
傅予的基因转换实验倒是很成功,一改oga的属性,可惜还不是不得家族重用,平庸的人不论性别注定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