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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见状气得破口大骂,原本想请人重新整理一番,可是一听到树苗的价格和整地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还要等果树长成才能采果,起码要两、三年后才能回收成本,当下便打了退堂鼓,决定废园。
「你看这里的地势不错,土壤也很肥沃,废弃了非常可惜,既然它曾经结出硕大的果子,表示适合栽种,我费心弄个几年也能成气候。」她想要自己的果园很久了,果子成熟了还能酿水果酒、水果醋,做果酱。
她想起酸酸的苹果醋,糜烂成糊的梨酱,还有桃子酒、杏酒,李子酿的蜜饯和酸梅、酒酿青果……
「所以你想买?」齐正藤听出了她的意思。
苏轻怜轻耸双肩。「不是每个人都有经商的才能,我小叔的心太大,想要的东西太多,可是又太过急躁,不够稳定,他把全部的身家投注在铺子里,以为能大发利市,谁知道一本万利成了赔本生意。」
这就是她只想买田置地而不开铺子的主因,因为变量太多了,不光投入的心血能不能回收是个问题,还要防地方上的势力介入,同行间的嫉妒和陷害,红眼者的心机与算计,还有进货、出货的通路……林林总总的烦心事可不少。
她自认没有做生意的天分,也懒得与人交际,应付形形色色的客人,还得稳住店里掌柜和伙计的心,让他们没有二心、任劳任怨的为铺子打拼,这些太费心了,她做不来。
种田就简单多了,只要不遭遇天灾人祸,地一整好就播种,种子长大就施点肥,除除草、捉捉虫子,一季一季的收成是可以期待的,有米有粮就丰衣足食,不用求他人,不需要和人斗智,争权夺利拚个你死我活,人的一生很短暂,她不想重活一世又为这些事伤神。
「……刚好酒坊的管事给我送来三个月的营收,我爹来信问我手头上有没有余钱,说小叔想要卖果园,终究是自家的地,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我能帮就帮,反正我也爱买田,买谁家的不都一样。」她真被她爹逗乐了,明明是救穷,还说得像上市集买根葱,谁家的葱不是葱呢!
「要我出面替你洽谈吗?你小叔怕撂不下面子。」压低价钱嘛,肯定是不肯,若是哄抬价码,她也是不喜。
毕竟是叔侄,没必要为了一块鸡肋似的山坡地而闹得不愉快,血缘关系断不了,亲戚还要长长久久做下去。
听到齐正藤的主动提议,苏轻怜喜出望外的笑眯眼,「谢谢齐二哥了,你真是救我于水火的大恩人。」
她真的不愿与自视甚高又自私自利的小叔打交道,他那人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嫌她爹的官小,不能提拔兄弟,又怪大哥不照顾自己人。不让他在赚钱的酒楼插股,还瞧不起她买地买田的行径,认为她不安于室,穷忙活。
反正没有一个人他看得上眼,好高骛远的小叔总认为他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要下来走走吗?」以她的个性,怕是已经待不住了。
「止等着你开口呢,老窝在马车内,把人都窝懒了。」正好起来松松筋骨,活动活动四肢。
车帘子一掀开,葫芦双喜纹纱衣,翡翠撒花洋绉裙的娉婷女子一露面,明霞骨,沁雪肌,鸦鬓半垂,半是淘气半是俏皮的挤眉弄眼,巴掌大的小脸盈满朝气。
齐正藤惊艳的怔了一下,略微失神的一恍,随即走上前,扶住正在下马车的顽皮姑娘,手指一握住腴嫩小手便不放开,装作不知的牵着她往前走了好几步。
「齐二哥,你的手……」是不是该松开了?
「怎么了?」他一脸坦然。
是她想多了吗?苏轻怜觉得交握的手心有点热热的。「齐二哥,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好牵我的手吧。」
一回头,他颇为惊讶的睁大眼。「路不好走,我牵着你不会滑倒,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吗?」
「我可以让夏笙、秋岚扶着我。」她几个丫头又不是当摆设用的。
跟在后头的夏笙、秋岚等人直点头,她们也认为让齐少爷牵着小姐甚为不妥,若让旁人瞧见两人如此亲昵,小姐的名节就毁了,没人会相信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