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楚和别人不一样,温枕不想看到他露出那样失落的表情,想起自己曾和奚楚有过约定,加上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他想早些兑现承诺:“这两天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一起出去散散心,我们约好了的,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奚楚面露喜色,轻轻嗯了一声:“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温枕觉得奚楚的这句话有些诡异,但他也只能归结于奚楚独自闷在房子里太久了,迫切想要出门透透气,接下来他该认真考虑考虑能带奚楚到哪里散心。
温枕先上楼去给猫添了粮食和水,又简单煮了点粥,才刚端上桌,温枕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他从来没有发过言的剧组工作群里有了新消息,有人了所有人,说是今晚剧组组织了一场聚会,邀请还在本地的人员参加。
温枕本来就很少参与这些集体活动,现在又提前退组,当然没有必要去凑那个热闹,他便将手机丢在一旁,没有理会。
粥里加了海鲜和青菜,闻起来挺诱人,但温枕一如既往地没胃口,正常人类的进食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不过是为了陪奚楚,两人对坐着吃了早饭,温枕也有些困了,跟奚楚打了招呼,便独自上楼,简单收拾了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
魇羲大概是觉得温枕确实太累了,一直没有出声打扰他。
原本以为睡意应该很快降临,但不知为何,温枕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辗转了许久,没能真正入眠。
直到房间里的温度一降再降,他不自觉地裹紧被子,还是无法抵御忽如其来的彻骨寒意,温枕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个邪神又不请自来了。
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温枕本能地想要招出刀来,他心心念念想要在息九渊身上扳回一城,好不容易有了点小进步恨不得今天就把息九渊踩在脚下耀武扬威,可当他的手指才微微张开,就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擒住了手腕,那手带着来自无底深渊的寒意,仿佛下一秒就能冻碎温枕的腕骨。
此刻温枕的意识终于真正回笼,他睁开眼,眼中带着水汽,眼角泛着淡淡的红,是被疼出来的。
温枕眼睛眨了又眨,盯着头顶那张俊美到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的脸蛋,话里甚至带上了淡淡的哭腔:“我有做错什么吗?”
微微颤抖的尾音像是小猫爪子,轻轻在邪神的心口挠上了一把,让冷硬的邪神险些丢盔弃甲,幸亏他又记起来这个小祭品是如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眼前的这幅柔软姿态,不过是这家伙伪装出来的假相罢了。
“做错了什么?”息九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温枕的手腕,嘲笑道,“看来你捡到了不错的玩具,不拿出来炫耀一下?”
关于息九渊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件事,温枕一点也不奇怪,他被献祭,他和息九渊建立了联系,作为主导方的息九渊必然能通过某种途径获取关于他的一切信息,他做什么都瞒不过息九渊。
温枕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像个脆弱又无畏的湿漉漉的猫崽,伪装失败,干脆不装了。
“别忘了,你可是欠了我好几次。”息九渊捏着他的下巴尖轻轻晃了晃,语气倒还算温和,称不上训斥,“而且照你的状况来看,今后你也离不开我,总不可能还妄想着依靠其他的男人来解决你这副身体的需求吧?”说这话时,息九渊的指尖从温枕的颈部轻轻往下划到小腹的位置,那里恰好是温枕长出图腾的部位。
“我知道,我不打算也没可能去找别的人。”像是被掐中了要害的位置,温枕说话的底气一下子就弱了下去,身体比脑子更先一步回忆起吸食息九渊血液时的那种感觉,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息九渊的脸和血液都令温枕念念不忘。
息九渊对他的答案勉强满意,但是话题一转,又说道:“那天是什么意思?”
温枕云里雾里,那天?是哪天?
谜语人息九渊见温枕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干脆动用能力让温枕被动回忆起了所谓的“那天”,温枕脑子里祝你成功
温枕的沉默令息九渊不悦,他皱眉:“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温枕停顿了一下,在诚实和保命之间选择了后者,美好的品质固然能塑造人格,但命都没有了,他又要如何做一个品质高洁的人呢?理智告诉他,不要过分违逆息九渊。
对于温枕这种明眼看上去就是在阳奉阴违的答复,息九渊居然勉强接受了:“希望你说到做到,下一次我要看你穿。”
下一次?鬼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温枕理所应当地没放在心上,反正穿女装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穿给息九渊一个人看总比穿给一群人看好一些,他勉为其难点头:“下次一定。”
其实温枕更关心的是息九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他身上起来,虽然这个状态的息九渊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压在身上也不重,但是息九渊的头发总是掠过他的面颊,痒痒的,温枕几次忍住没有伸手去撩那几缕作怪的头发,忍得实在辛苦。
但是邪神似乎很满意这个姿势,将小祭品整个人掌控在自己的身下,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温枕,很好。
但总有没有眼力见的人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温枕脑袋边的手机开始振动,温枕只能保持着被息九渊压得死死的姿势,费力地扭过头去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连雪,剧组的女主。
温枕有些惊讶,他和连雪几乎没有交流,对方怎么会突然主动联系他,没等温枕多想,息九渊的手便扣住了手机,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漂亮,看得温枕有些晃神,但还是记得去争夺手机。
“是剧组的同事,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温枕放柔了声音,央求道。
息九渊凝眸,目光如炬:“是个女人?”
温枕几乎想翻白眼,真是一朝失足,从此失去自由身,他只能忍气吞声道:“是,不太熟,几乎没有联系,所以我才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如果需要,我可以外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