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摘星楼锁着,就靠着那只凤凰送点东西,现下他来了,带了些东西进来。
李应辰倒是没没收李大总管的东西,他的品级也未曾剥夺。
李大总管在宫内外这么多年上下打点,宫外的靠山小侯爷也未倒,也谈不上众人推。
他的品级在那,只要不遇上李应辰,还是一群小太监面上乐呵呵地叫他师傅。
这李大总管也不含糊,直接让人把东西往摘星阁搬。
李雁瞧着,打趣道:“你这么半,万一把内库搬空了,陛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东西,我看你怎么办。”
“那日咱们可都听见了,皇上要纳您为妃,这些都是规制。”李大总管哼了一声,“再说了,您可是咱宫里的头一份,怎么样也得热热闹闹的。”
他是想要李雁放宽了心。
李雁随他,那一人高的百鸟朝凤大花瓶,就算是皇妃用了,也得是一个逾矩,但凡有人参上一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大总管,这一搬就是俩。
估计是怕我凉的不够快。
李雁想,看着他们又在露台上,放了一张上好的汉白玉桌子。
反正他的罪名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一边的文苑倒是偷着乐,抱着小公子,去描那大花瓶上的金线。
“李公子,您可不知道。”李大总管看,“这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您这会儿势不如人,不张狂些,怕是更多人瞧不上咱们。”
李雁:“我怕你那个陛下知道,咱们都得死的透透的。”
李大总管心道,不怕他知道,就怕他不知道。
若是一直不知道,一直不上门,那才是最要命的。
这宫里,最让人恐惧的,不是憎恶,不是怨恨,而是遗忘。
“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考虑小公子啊。”李大总管道,“小公子本就是金枝玉叶……”
什么金枝玉叶,这沦落到泥里的皇子王孙还少了么?
“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李雁打断他的话。
万一李应辰一生气,来都不来,直接一个眼色,那咱俩可就得一块凉。
李大总管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怎么可能,陛下身边那个,可是我小徒弟。
那小子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若是听到咱们这边的动静,一定忙不迭和陛下禀告。
陛下那个人,心思缜密,疑心颇重,肯定会来瞧一瞧。
一大早,屋外便响起了一声长钟。
和平日里的钟声不一样,这声音格外沉闷而悠长,连天上的云都召唤了下来,压得跟前几日要下雨似的,直让人喘不过气。
一声接一声,响了足足九下。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李雁伸着脑袋向外看去。
李大总管:“您可真能说笑。”
这声音低沉,明明是丧钟,说的在李雁耳朵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