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蒋子文。
李雁从未想过,他会来。
“你说蒋子文啊。”李雁拿出了谁是同党
车轮咕噜噜滚在青石板上,拉车的牛哒哒走得很慢,一下下,宛如敲着梆子。
“又拉尸体出来啦。”天牢守卫瞥了一眼裹着的席子,里面露出一头乌发,对着赶车的小太监道,“看上去是个美人,怎么就白白死了,要是能便宜我该多好。”
小太监是个哑巴,只是低着头,挡住那守卫的视线。
“你房间扫了没?”那守卫问。
小太监怯怯地点头。
这些守卫是不会去清理屋子的,只有他们这些太监,会偶尔打扫。
不过也是防着万一有贵人心血来潮,想要瞧一瞧罢了。
虽然到现在,也没有贵人来过。
天牢里的人,都是些被遗忘的有罪之人,绝少有什么人去管他们。
里面的人,大多死的莫名其妙。
这些天,这小太监时常会来,大概是早就听得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直在等着呢。
牛车慢慢远去,他大概是很久不会来了。
李应辰的面前,放着一摞子奏章,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昨日。
大将军大司马薨了,他的舅舅,大将军大司马薨了。
李应辰破例,罢朝三日。
这三日,没什么人敢来熙合宫,连下人们都越发小心了,屋里连香飘落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孤寂了。
李应辰孤独惯了,从出生开始,便是只有一人,现在,不过依旧是一个罢了。
只是——
摘星楼里,囚禁着一个人。
你要杀了他。
大司马大将军的遗言言犹在耳。
李应辰抬眼,正好能看到摘星阁。
遥遥相对。
宫中就这么一个高楼,突兀地立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谁建的,在绵延的建筑群中,猛地插入了一把尖刺,破坏了整个美感。
他走出自己的寝宫,这宫里每一个地方,一抬眼,就能看到那楼阁。
李应辰也好奇,很久之前,偶尔路过一回,那楼早就荒废了,外面的大门,封的死死的,透过腐朽的门缝,里面还有好几道,被钉死的门。
他拉过一个小太监,问楼是什么时候废掉的,小太监只说不知道,自己进宫的时候,这楼已经被钉死了。
李应辰没想过,那上面居然还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