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启这个决定做的是对的,因为方殊流下一步便朝地板栽去,时启一个健步冲过去,正打算扶稳他,但下一秒直接硬生生被压倒到地上,险些摔个屁股开花。
方殊流怎么这么沉?!
始作俑者还非常不清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压在可怜的见义勇为者身上,他的衣领因为这动作而扯开些许,散发出恐怖的高热。
时启想推开他,根本推不动。不使劲的方殊流就像一块结结实实的铁板,把时启压在地上,似乎打算做个铁板烤肉。
时启:“你起……开!”
方殊流看着也不胖,怎么这么重呢?!
好在方殊流家里并不是实木地板,而是铺了厚厚地毯的地板,否则时启刚才那一摔恐怕就再也起不来了,时启屈起腿,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方殊流踢开,但方殊流却反应非常迅速,一翻身,压住了他的腿,速度快得简直不像是个已经发烧得神志不清的人。
“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时启怀疑地看着方殊流,但他身上的热度也不是骗人的,哪怕用热水袋也没办法一直持续散发热量。
方殊流则皱着眉看时启,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突然说:“时启?”
时启一脸的恼羞成怒。
“你真来了啊。”
方殊流说,“我还以为在做梦。”
方殊流伸出手,缓缓在时启的脸上摩挲,似乎是在触碰一块柔软的丝绸布料,动作很轻柔,他说:“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时启推他肩膀,“你先给我起来啊!”
方殊流却低下头,埋在时启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上,像某种未开化的动物般,牙齿轻轻咬住了他的皮肉。
虽然不疼,但的确很磨人,还很奇怪。时启从来没听说过谁发烧后性情大变,喜欢咬人。这家伙该不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病毒吧?!
好不容易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方殊流终于抬眼,眼神清明了些,他舔了舔嘴唇。
时启胸前湿漉漉的,已经忍无可忍了:“醒了就给我——”
“你还记得文森特给你吃的那颗药吗?”
方殊流开口道,伴随着一身叹息,“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小时候吃得那种药,也是来自文森特家族的制药厂。”
时启的动作停住,他似乎从方殊流的话中听出了某些难以言喻的潜台词。
“我没有发烧,这只是药物影响的副作用而已。”
方殊流又咳嗽几声,终于肯起身了,他身上那股玫瑰花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他说,“我在询问方其然的时候,他说,那种药可以改变基因。”
“可我已经好了呀。”
时启说,“之前的记忆错失和失明症状,已经恢复了。”
“不……”方殊流道,“你是文森特家族所选中的人,在你一出生的时候,他们就给你喂了这种药的“初代品”。”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仿佛揉进了粗糙沙砾,不时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所以你的体质不好,实际上是因为那颗初代品。”
时启眨了下眼睛,有点吃惊:“方其然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不想离开方家,所以想用这些线索换取一个位置。”
方殊流说,“同时,他给了我解药的配方。方家常年制药,但我并不是学这方面的,何况文森特已死,他的家族究竟想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我很确定……”方殊流说,“我也吃过“初代药”,初代药的基因序列与我完全吻合。”
时启顿时懂了,方殊流不吃糖就会死的体质,也许和那颗药也有关系!
““初代药”会出现很多未知的副作用,并不只是体质的衰弱,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颗药会产生什么后果。”
方殊流道,“为了验证,我吃了解药。”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