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无法逃脱这个原罪。在妈妈面前。
刚和我接触、尚且不了解我的异常之处的潜尚保,当然没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留着在东京才能常见的潮流发型的少年,偏浓的双眉原本没气力地耷拉着,闻言,眉毛直线上扬,像两把剑一般立在眼的上方。
正气十足,扫去了遮盖半边额头的单侧刘海带来的邪气。
“什么?”
父亲的再婚对象带来的孩子怪诡异的。我猜潜尚保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没对上电波了。
如果是同类,不会是这个反应。
我没说话。
沉默让气氛更压抑。
“你不打算改姓吗?”
我父亲的姓氏鲸,这个汉字就是鲸鱼的意思。
难怪潜尚保会突兀地提起改姓的话题。
“嗯,我要继续当‘鲸’。”
“哦。……那挺好的。”
大概是被理解成“我要继续姓‘鲸’”了。
模糊的日语。
我说:“我就不叫你哥哥了。”
毕竟有物种隔离这种东西存在。
就算没有,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亲人的吧。我们。
被迫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罢了。
上大学就要分开的关系。
“你想当姐姐吗?”
哎。到头来还是得解释。
“我想当鲸鱼。不是在说姓。指动物的那个。”
继妹、不,继姐是个奇怪的人。
潜尚保直接认下了这个便宜“姐姐”。
反正他也没什么兄长情节。
两人本就是同年生。
他不会称呼对方为“姐姐”。
在学校也不会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来自继母的嘱托,让他不得不和对方有所交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交到了朋友……尚保君,麻烦你,多照看下那孩子。”
继母面带忧色,显然知晓自家女儿的性格并没那么主流、合群。
潜尚保也由此知道继姐对自己的母亲说了谎。
她根本没交到朋友。
第无数次,潜尚保和继姐在走廊、楼梯、操场上对视,对方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也很正常。毕竟班级里已经形成了人际小圈子。
等到下个学年分班,应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