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那只是梦而已。”
“还有,在梦境里,你本是要嫁给我的。”捏着手腕的五指渐渐收起力道,杜季青法力再强盛也不过是往昔,肉身淬炼得不够,加上断尾使得实力大打折扣。被丹枫抓握得有些疼了,狐人没有甩开对方,维持着动作说:“还有呢?”
“这个梦太荒谬了,也一直一直在纠缠着我。我不倾诉出来,总闷在心里是会憋坏的。”丹枫的眼眸已经蓄上了朦胧水雾,水光比湖面潋滟,又似细碎的星光跌落其中。他把杜季青的手当做唯一值得依赖之物,贪恋这一抹难得的温柔,亲密蹭着,面颊浮现绿色的龙鳞,半透明的尾巴也悄然出现。
那是难得一见的青龙原形,杜季青也放轻了呼吸,他又觉得不对劲,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对我倾诉吧丹枫,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丹枫眼眸一转,看了过来,会说话的眼睛表明: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当然可以信任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只是朋友?
丹枫忽而清醒许多,他立马松开了杜季青的手,扭过头的样子像是死不承认的倔强孩子,他又抓起了酒壶。
杜季青心头想他早点喝醉,又担心他喝坏了身体,在他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按下酒壶,“丹枫,你不是有事来找我么?如果是心事的话就说说看,我给出自己的建议。”
丹枫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一直想不通,究竟是哪里被景元比下去了?在你身边陪伴最多的是我,最为你尽心尽力的是我,景元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自你离开了洞府也不在乎我了,叫的就是他的名字,关注的也是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实在想不通。”
以为在梦境无论随心所欲都能够回到记忆正轨的杜季青愣住,一时纠结能引发饮月之乱的源头该不会是自己吧?
杜季青的沉默显得他心虚,丹枫俨然得知答案,声音嘶哑开口,姿态已经放得足够低微:“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是爱你的,杜季青,我对你的感情不比腾骁景元低多少。”
杜季青摆正姿态,对他摇摇头:“不,别说这样的话,丹枫。你是持明龙尊,就算我对你有感情,仙舟律法也不会容忍我们在一起,何况我心有所属,再接纳不下任何人。情之一字害人,你可要趁早清醒过来。”
“清醒?为什么不是你清醒呢?你觉得你对景元的感情是纯粹的吗?不是因腾骁的死去而爱屋及乌,加身在他身上?”
杜季青惊讶:“你怎么会觉得我把景元当替身?难道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何况腾骁不过……”他突然语塞住了,记忆梦境又不从他认识腾骁开始,怎么知道他爱不爱?
丹枫又说:“我知你急切想要冲破束缚摆脱狐人族的祖上规矩,可你这么做,无异于置狐人族,置罗浮乃至仙舟于不顾!”
我怎么了我?
杜季青一脸莫名其妙。
丹枫已经把事情摆开了说:“所以你就罔顾巡猎、勾结丰饶,都想要延长寿命跟他在一起吗?你可想过你是狐人族的长辈,即便当不成族长,也不能够当恶人!”
好大的帽子扣下来,杜季青人都傻了,见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丹枫更是失望伤心至极,“被我说中了?勾结丰饶乃是重到不能再重的罪行,而你居然纵容丰饶民残害同胞……”
“慢着,你该不会是因为上次云骑大军被偷袭了,才冤枉我的吧?你说这话可得找出证据来,如果我跟丰饶民勾结,那丰饶巨兽为何会想杀了我?而且刚才门口有人想给我塞奇奇怪怪的推广,我也都拒绝了,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不要冤枉我!”
“冤枉你?”丹枫冷峻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他却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兽皮纸出来,“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杜季青拿起来一看,上头眼花缭乱的字体他一时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