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注意到杜季青,眼中满是恐惧:“你居然没死?!”从她目光又看到一些同情,同情杜季青一身狼狈,看着没有比她好太多。杜季青回去换了套衣服回来,手里还拿着美味的食物。
丹鼎司的医士见他似对药王秘传感兴趣,紧张说道:“夫人,此等祸乱仙舟的贼人不值得您亲自审讯,还是让云骑来吧。”
杜季青问医士:“我是谁?”
医士恭敬回答:“您是庇护仙舟罗浮的乱玉真君,神策将军的夫人,更是我等仙舟子民的指路明灯!”
杜季青又对对小美扬了扬眉头:“听到了么,我就是将军夫人。”
小美目瞪口呆,她的身份不高不低,也在药王秘传里得知一些情报说景元将军金屋藏娇,她起初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高贵的将军单身了几百年,怎么可能突然蹦出一个夫人来?定是那些嫉妒小人传出的谣言,可现在她迷茫了。
乱玉真君之名她略有耳闻,许久不曾听过他的事迹,倒是以为他已如云上五骁分离故去,再难出现民众眼前。谁知被抓去炼药的狐人竟是大名鼎鼎的乱玉真君,这是她从没想过的。
就好比有人告诉她活在传闻里的云上五骁突然蹦出来,她反而还要骂对方是不是在大白天做梦呢。
她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还是阶下囚,就故作扭捏示好:“真君大人,小女子不过年过一百八十的狐人而已。”
年过一百八十而已?!
杜季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小美还在自顾自说:“上有老下有小,而且风华正茂,尚未结亲就被骗进了那什么可恶的药王秘传,实在是身不由己呐~”
最后一句拉长的尾调恶寒得人鸡皮疙瘩浑身起,杜季青搓了搓手臂,关押着她两侧的云骑军冷声说:“这女人心肠歹毒又狡猾,先前真君没来的时候她还直言挑衅说会有人来救她的,倒要看看是何人会来!”
狐人少女立马打起颤:“冤枉啊大人,小女子柔弱无力,只得依仗二位壮士能施舍我一点食物,绝非是口中心肠歹毒又狡猾的坏人!”她说着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杜季青手里的食物。
杜季青也没吊着她,给了云骑军让他喂,小美手脚都被绑住了,就一张嘴还算伶牙俐齿,可云骑都是受过专业训练,任由她磨破了嘴皮子,不仅还得可怜兮兮站在大太阳底下,还没水喝没东西吃。
她狼吞虎咽吃着东西,还摇着尾巴讨水喝。她也实在可怜,靓丽柔顺的尾巴毛都打结了,艳丽的衣裙都脏兮兮的,可见她过得日子如何孤苦。杜季青也不想可怜这个助纣为虐的狐人,只出于一点良心给她吃东西,可别饿死了还问不出药王秘传的情报。
云骑军还在集结,据说太卜大人和几位列车组友人已经前去支援了鳞渊境,据说那是持明族的故地,已经被镇压在辽阔无边的波月古海之底,除非龙尊亲临,否则难以直达建木根底。
这种机密要事杜季青只听了一下就不想再听了,听多了会胡思乱想,虽然他不是反派,但知道太多事情也会嘎的。
返回长乐天的星槎航线已经截停,除非有个像刃一样轻功绝佳的人能够带他回去。镜流?呸,干嘛想起她啊,想再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吗?
夜色再次悄无声息降临,杜季青吃饱后也困乏得厉害,医士们特地空了一间舒适的房给他,叮嘱说:“真君好生休息,您先天气血不足,很容易血脉不流通而导致晕厥,等将军凯旋,必然来接您回去。”
其实景元不来也行,红芍来也是可以的。
杜季青摆手让医士也忙去,就自己爬上床抱着崭新又带着药香的被子而眠,白天走了好长的路双腿都要废掉,堪比常年不运动的大学生突然要跑一千米那样遭罪,运动完又不按摩肌肉导致第二天疼得起不来床。
反正杜季青只想好好睡一觉,天塌下来绝对不会醒的。他做的梦很浅,却也没再想起那名紫毛狐人少女,沉入的梦乡平平淡淡,如常年不变的海水。
他恍然觉得自己置身于大海之上,身下只有一艘小船,恰好容纳他的身体。船身被风浪推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哗啦啦的水声拍打弱不禁风的小船,杜季青垂在船沿的手指也被浪花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