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越来越痛,杜季青一脸痛苦之色揪住胸前的衣服,他蜷曲似烫熟的虾米,手胡乱挥动没有抓稳手机,反而还因为心急使得疼痛加剧。
汗水不停从面颊滚落,杜季青拧紧了眉头倒在硬榻上,生理泪水模糊了的视野慢慢走近一道人影,铃铛声也越发清晰。
他忘不掉这人的银白长发,弓起背要起身面对她,又维持不住力道塌下去。镜流就冷眼看着他,如此反复几次动作起身失败后,她终于伸出手捞起大汗淋漓的杜季青。
“别……”
强烈的求生欲告知自己不能够再被抓住了,他转头要爬走,后脚被冰冷的手一拖,镜流居高临下看着他,一点都不温柔把人打横夹在腋下,直接大跨步走出去。
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云骑军。
“什么人!竟然敢带走——”
警告声戛然而止,只听闻液体翻腾的声音呼噜噜的,肉身倒地的闷响逐一响起。
那……那该不会是血吧?
杜季青腿脚一软,一时忘记了痛苦,他抖得厉害,随之被放到地上,面部也被盖住一张布。他的脸色很苍白,黑色的布被衬得更深,他听到女很轻的、似天际边悠远的声音说:“景元把你保护得很好。”
杜季青难受得有点反胃,像死鱼一样失去了挣扎能力,更要命的是他被重新夹起来,感觉地面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你、你要带我去哪?”
“脱离苦海。”
你才是苦海……
还好他把手机藏兜里了,先掏出手机跟景元求救。
镜流猛地一个折身跳,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杜季青一时失手,手里的长方铁块掉落下去。
我的手机——
眼前又闪过花花绿绿的景色,乱得肉眼捕捉不过来,好像也就跳了几个来回停在一处风景独好的凉亭,镜流再次放下他,脚步一旋往外走去。
杜季青忍着胸口疼,扯下蒙眼布回头问她:“你要去哪?”
“杀人。”
“!!”
也不知来到什么地方,凉亭外的亭台多了几个奇形怪状的生物堵路,来势汹汹的,一眼就知不是善茬,杜季青看镜流的眼神都带了希望。
镜流也不辜负他的期待,迈出奔赴战场般洒脱豪放的步子上前迎敌,剑光一闪,怪物们嚎叫声不止。
趁着她分心,杜季青往后缩去寻找撤退道路,凉亭之下是民居建筑,他伸出半个身子用目光丈量距离,心想自己偷偷摔下去存活的几率是多少。
大概有一半的概率会活……
杜季青闭了闭眼,心口蓦然一抽疼,摇摇欲坠的身子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倒下去。
镜流不经意回眸,看到他的一片衣角消失眼前,语气稍有些急切喊:“乱玉!”
我是叫杜季青,而不是什么乱玉!
杜季青在不断下坠,他放轻松了四肢,浓密的眼睫毛在剧烈颤动。
他居然喜欢下坠的感觉。
……
“这边居民区的平民应该都撤离得差不多了,我们顺带再清理一下丰饶余孽……啊,那边是不是躺着一个人?快过去看看!”活跃的女声从碎碎念变得心急,“哎呀,他怎么摔得满脸都是血啊,看着是刚刚掉下来的。”
随后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我来给他看看。”
“对哦,你是医生,快来给他看看,这么大的尾巴定然是狐人族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