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吧,看出这几张卖身契是谁的吗?”跟她来横的?她不吃这一套,她铁血检察官的名号可不是让人喊假的。
看到七张自家人印上指纹的卖身契,血色骤失的蔡庄头吓到不行,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看到三个壮实的儿子,和一个顶十个的凶婆娘,被吓跑的胆子又回来了,脸一横,凶相外露,对方又是孩子、又是女人的,哪有他们拳头硬,说两句狠话就能压制了。
“少奶奶,我们是靠天吃饭的小老百姓,你别想拿了几张纸就想唬人,我看了这根本像假的,你就不要给自己找难堪了。”他边说边向儿子、女儿们使眼神,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看来你是想抢喽!”果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些势利恶仆,看她无权无势了,便想把她当小母鸡宰了。
“呵呵……狗急跳墙,是你太不识趣了,休怪我……”庄子是他的,谁也别想来抢。
“四喜,你家主子腿酸,搬张凳子给我坐。”看来她不给对方来个下马威,这贱仆不知天高地厚。
“是。”四喜憨憨地看看左右,忽然瞧见一旁有块准备当柴火劈开的木头,将近百多斤,她像是拎了一颗枣子似单手拎起,走到主子身边放下,地上连点灰尘都不扬。
四喜不但吃得多,力气也大,她跟二牛是蛮力兄妹,两人轻轻松松能拔起一棵几丈高的百年老树,还能在手上转圈玩。
“啊,她……她怎能搬得动那大木头……”见状,蔡庄头偷偷地吞了一口涎液,冷抽了口气。
罗琉玉笑着坐下,她的一双儿女觉得好玩也纷纷想爬到木头上,可是腿短爬不上来。
一旁的三桐便一只手拎两个,不费气力地将人拎上来,小兄妹笑呵呵的趴在母亲身上。
看到三桐的举动,再瞧瞧她瘦小的身形,蔡家人真的有见鬼的感觉,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
“我再问一次,你是陈家人还是陆家人?”罗琉玉拍拍女儿的手,又抚抚儿子的头,让四喜给两人喂水喝。
“这……”蔡庄头迟疑了一下。
“二牛、四喜,把人丢进柴房关着,叫人牙子来把人卖了。”敢挡她的路就要有绝对的自觉,墙头草通常死得快。
“是。”
二牛摩拳擦掌,四喜扳扳手关节,两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他们最喜欢把人往远处扔,特别好玩。
“哎呀!不要呀!你们想干什么,放、放手,这里是有王法的地方,哎!痛……痛……骨……骨头断了……你……你不能把我们关起来,我要报官……”
被摔得鼻青脸肿的蔡家众人哀哀直叫,面色惊恐。
“说你们傻,你们还不信,京兆尹是陈家老爷的学生,虽然他老人家被流放了,总有几分番情分在,我家娘子上门去说上两句,总会给些面子吧!”当官的多少有些裙带关系,过去陈太傅之所以目空一切,是因为他门生众多,当年一出事就有一半的官员求情。
“啧啧……你们该瞧瞧前几日我家娘子给陆二老爷吃的排头,陆二老爷那个灰头土脸呀,简直叫人不忍睹!”三桐说得口沫横飞,好不得意。
当日陆家二房想以一纸休书逼走罗琉玉,不想罗琉玉当场撕了休书,还直接拿了一张状纸状告陆家人贪了她的嫁妆,一份嫁妆单子互相比对,果真少了不少陪嫁品,京兆尹于是勒令陆家人得归还短少的嫁妆。
陆家二房自然拿不出来,因为早就用掉、卖掉了,甚至有的换成银子充当私房。
最终,在公堂之上,两方各退一步,孩子归罗琉玉,陆家不得讨还,而陆家可以不还已卖掉的铺子和庄子、田地和花掉的银两,至于其他陈婉娘名下所有的私产,自然要带走。
陆二老爷一咬牙同意了,认为她翻不出天,谁知没一会儿,当铺来了人,把罗琉玉院子里能卖的东西全死当,譬如红木大床、紫檀木博古架、黑檀木桌椅,值钱的字画、古董、花瓶、药材、皮毛等等,甚至连院子中的花花草草,连同百年树木一并典当,瓦片也拆下来卖钱,整个院子顿时满目疮痍……
连将军府的主子都奈何不了她,蔡庄头充其量也不过是体面了点的奴才,又有什么能耐能与之抗衡?
草丛里的男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