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桃知道方妈妈的心结,于是欣然答应一起去看看,顺便带上了江眠。
方妈妈昨天就知道女儿有男朋友了,是一个叫江眠的男孩子,今天才正式看到人,她先是被他的模样给晃了一下眼,紧接着看到了对方眼下的那颗小红痣,面色一变。
等上了私人飞机,她才拉过方念桃小声问:“这孩子叫江眠?哪个江哪个眠?”
方念桃道:“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江眠。”
方妈妈眉头紧锁,又撇了眼俏生生坐在那里,还对她露出讨好笑容的男孩子:“我怎么觉得这个孩子跟……”当年那个孩子这么像呢,连名字都一样。
方念桃不打算把过于曲折复杂的真相告诉方妈妈,于是插科打诨道:“妈妈安心啦,眠眠是个好孩子,他特别听话。”
江眠听到这话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方妈妈,生怕她不满意自己,把他从方念桃身旁赶走。
方妈妈看着他的大高个,白净的脸以及干净到愚蠢的眼睛,又觉得这个男孩子除了那一颗标志性的痣外,其他地方又不像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孩子了。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方妈妈也忘记了那个孩子具体长什么样子。
对于江眠,方妈妈是满意又不满意。满意的是这孩子长得太出色,性格也不狡猾甚至有些乖巧可人,不满意的是,他的身份地位太低,配不上她家桃桃,不过当个小男朋友确实可以,毕竟方妈妈连当年方念桃狂追陆唯那段日子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挺不过来的?
看她不在对自己的皱眉,江眠松了口气,把自己绑着绑带的手掌藏到背后。
几个小时后,他们外带保镖来到白龙山下,徒步开始爬山。
白龙山不算太高,但风景秀美,在当地享有盛名,所以香火很旺,从山顶的深林古庙到山脚下小卖部修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楼梯,来来往往,烧香拜神的人很多。
方念桃哼哧哼哧地爬到半山腰,忽然看见了有缆车经过,她眼睛都瞪大了,指着那辆从身边经过的缆车箱手指都在抖。
“妈,为毛不坐缆车上去?”她悲痛不已。
方妈妈带着遮阳帽、口罩、手套捂得全副武装,诚恳道:“走上去才灵呢,坐缆车上去的都不灵的。”
方念桃头晕眼花,江眠趁机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桃桃,我背你。”
让老板背她上山?方念桃想了想自己的八位数工资,忍痛拒绝了。
成功上山后,方念桃躺在寮房的床上一动不动,旁边江眠正用房间里的大蒲扇,给她扇着风。
“领导,你不是登山社的嘛?”金壮壮用自己冰凉的小身体趴在方念桃热乎乎的额头上。
方念桃生无可恋地说出真相:“我是登山社的倒数第一名……”她有力气去打工,哪还有力气去爬山啊。
缓过劲后,她跟着方妈妈一起去看了大师。
大师姓张,年过近百,穿着靛青色的袍子,瘦长条,稀疏的头发倔强地在头顶扎着一个小揪,下巴上长着一捋花白的胡子,气息绵延,颇有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
方念桃跟方母坐在蒲团上,听大师算卦。
在方母忐忑紧张的注视下,张大师闭着眼,声音喑哑又缓慢道:“这全是因果,有因就有果,现在虽然还互相纠缠着,但敌弱她强,不会再倒霉了。”
方念桃原本就是想陪方妈妈解开心结,听到这句话,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一直到她被方妈妈带出房间,才缓过神来。
“真有意思。”她喃喃自语,紧接着在方妈妈还在庆幸唏嘘时,再一次转身回到那个房间,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大师,您能给我算算我接下来的财运如何吗?”方念桃虔诚到眼睛都亮了。
忙碌了一天的张师父颤巍巍地伸出五根手指。
方念桃看着那根手指眯起眼睛,思量道:“您的意思是五天后才能再算一次?”
张师父一幅朽木不可雕也地看着她,缓缓道:“一人一次五万块。”说完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方念桃看着朝她要钱的干瘦手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大大咧咧道:“大师,能砍价吗?”
“砍多少?”
“您看五百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