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桃离开银行,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两百块,她用一百块买了水果和鲜花,凭借出挑的脸蛋跟彩虹屁,鲜花店的小姐姐都没有收她的包装费。
剩下的一百块,她打车来到墓地。
这里合葬长眠着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两个人。
不是清明和中元节,墓地里的活人非常少。
黑色的墓碑被阳光照的微烫,方念桃跟墓地管理员借了打扫工具,将墓地彻底打扫了一遍,把鲜花跟水果摆满了案头,她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将还款完的文件资料拿起来给她的爸妈看。
“妈妈爸爸你们看啊,桃桃我啊,竟然真的把所有钱都还清了,我是不是很厉害?”方念桃举着白纸黑字的文件,笑吟吟道。
“我这些年来真的很努力地在赚钱,差点以为自己死前是还不清了,没想到真的还清了,而且还是赶在最后一天把钱还清了,家里的房子也没有被拍卖,是不是很棒……”
方念桃开心地说着,大颗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她跪在墓碑前对着已经逝去父母的照片,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几乎浑身痉挛。
一声声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墓地回荡。
风在这一刻吹拂过她的周身,被大伯欺骗后一直停止的压抑人生,伴随着这阵风,开始朝前前进了。
天色渐黑,方念桃跟父母说完所有的心里话,离开了墓地。
她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一天没有吃东西但却感受不到饥饿,她泛红的眼角还垂着泪,抱着牛皮纸袋,顺着原路慢慢往回走。
没走完一半,她就被巡逻的民警给拦下了。
经历过上班世界,身体,皮肤种种已经达到顶端状态的方念桃,即使在夜色中也难掩出众,很难不引人注意。
警车灯光闪烁着,方念桃声音还带着点哽咽:“我去墓地看我爸妈了。”
民警点点头,指了指她的头发:“看出来了。”
方念桃迟疑地在头上一摸,摸下来一张不知何时贴在头上的一千亿冥币和一张老式黄纸钱。
一左一右地贴在她头发两侧。
“有人打电话报警说这条路上出现了女鬼,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你。”民警哭笑不得。
方念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的浅色裙子。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有点羞赧道,哭的太过劲了,说着还哽咽了一下。
另一个民警一直皱眉盯着她的脸,忽然他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就是她那个朋友整天过来问的那个走失人口!”
“啊?”方念桃一脸懵逼。
她在上班世界被气运调养的实在是太好了,跟过往因拼命地打工憔悴瘦弱的形象和照片不相符,警察也是眼尖,看了一会才就认出她来的。
然后,一脸空白的方念桃就被警察叔叔带到了警察局里。
明亮的警局让方念桃终于感受到饥饿感,她肚子咕咕的叫着,整个人羞赧不已。
她白天哭的太厉害,整个人楚楚可怜地坐在凳子上,灯光落下,把她这张泫然欲泣的芙蓉面照地格外我见犹怜。
民警小姐姐当即就受不了了,立刻出去给她在便利店买了饭。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方念桃红着眼眶感动极了,立刻动起了筷子。
晚上也没有太多任务,值班的小姐姐就在方念桃对面捧着脸,看着她像只小仓鼠一样吃饭,还不忘给她接水,披上小毯子。
警察局里的冷气开的很足的。
方念桃吃完饭,一抬头就看见小姐姐惊艳的目光,她扭捏了一下,问道:“那个,我想知道是谁帮我报的失踪人口呀?”
“是你的朋友,她坚持你一定失踪了所以报的警,我们调查发现,你的手机等通讯设备都能使用,但你的朋友坚称电话里的人不是你,她每天下班都会拿着你的照片来警局,没想到你……”
民警小姐姐说着,门口忽然响起一道急刹车声。
方念桃转头看去,一个戴着电动车帽子,长相清秀,瘦长身形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警局,惊慌大喊道:“桃桃?桃桃在哪里呢?!”
方念桃看到她,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从凳子上站起来,哭腔浓厚道:“老赵!我在这呢……”
赵歌猛地看过去,看到她一瞬间,眼里充满了惊喜和喜悦,下一秒,她面色一变,大步冲过来,怒道:“你个死丫头!这三个月你跑哪里去了?!我他妈以为你被人噶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