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去哪?”舒泽兰拦住了她。
舒母眼神躲闪了一下,“我去同重衣道个歉。”
“别去了,她府里的人不会再有机会让你见到她的。”舒泽兰道。
那些人不是她的亲人,却比他们更像是她的亲人。
“我去求……”
“求什么?你是想要道歉,还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能够过得去?”舒泽兰倏地开口。
舒母脸色难看地瞪着舒泽兰,“你怎么和娘说话的!”
“娘,别去了……”舒泽兰有点颓丧地抹了一把脸,“我们回家吧,你一早便做了取舍,她不会想要你的道歉,从此互不打扰便是最好了。”
舒母瞪着他,却是忽地想起那昨日说的话。
她说,放心,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
舒母垂下有些松弛的眼皮,转身回房收拾行李,身形却仿佛一下子佝偻了下来。
这日一早,舒家的马车便离开了京城。
从此山高水远。
赵重衣很快知道何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周熙如今已是臭不可闻,成了茶楼里的说书人口中的奸相。
其中,又以归雁楼里的说书先生最为猖狂,那是直接点名道姓,连个化名都不屑用的。
“话说周家世代文官,只有这长子周钰是名武将,次子周熙看不上作为武夫的兄长,结果乱世之中重用武将打压文臣,周钰将军又英勇善战,熟读兵法,很快便升上了高位,这周熙虽然也算声名在外,但却远不及兄长得人心、得圣心,嫉恨之下他与那异国长公主勾连,构陷兄长……”
“在周熙害得长房一脉家破人亡之后,他又道貌岸然地护住了长房幼子周温然,却转头又暗中派人刺杀他于流放途中,谁知此子命大,竟是逃出生天……”
此时,周熙已被罢官在家,他生平最重声名,如今却声名狼藉,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虽一时无法判他的罪,但也已是生不如死了。
周温然官复原职之后,称江湖势大,侠以武犯禁,奉皇命整顿江湖,分化江湖势力,然后揪出了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四处躲藏的六出门余孽,亲自押着六出门门主池洛回京受审。
此时,人们才知道东西大街那个开脂粉铺子的洛夫人竟然就是犯了无数杀孽的六出门门主池洛,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位洛夫人竟然是周熙的外室,她手中的人命大多与周熙有关,为周熙排除异己出了大力,此前还曾奉命追杀赵将军。
此案震惊天下。
周熙终于被下了大狱,判了斩立决,家产尽数充公。
周温然亲自带人查抄了周家。
自此,周温然冷血无情、睚眦必报之名更加响亮。
与周温然冷血无情、睚眦必报之名同样相传甚广的,是那位女将军赵重衣竟然是个好色之徒,说是家中藏了一个绝世美男,对其疼宠有加,非软缎不穿,非珍馐不食,可谓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真没想到赵将军也是个俗人呐……”
“也不知那绝世美男能美成什么样子,才能得了这样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