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个鬼?”陆友楠怒道,“老娘住二楼。”
“那奇怪了,”森旭尧气势灭了一半,“你宿舍不是学校东门进去之后第一幢楼吗?”
“我宿舍在东门进去之后第四幢楼,正对护校河。”陆友楠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到底在折腾什么?”
“你别动啊,我马上来找你。”电话那头森旭尧的声音模糊起来,有风的声音。
陆友楠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可又像含了一颗糖在嘴里,持续地释放若有若无的快乐。
护校河旁边的那条路上出现一块亮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冲她挥手。
陆友楠也冲他招招手,表示看到他了。
“陆友楠!你下来!”森旭尧双手做喇叭状,在宿舍楼底下嚎着。
声音之大,宿舍里其他三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眼珠子齐刷刷转了方向。
陆友楠一想,这大晚上的,让他这么嚎下去打扰人家休息算怎么回事儿?于是急忙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不知道是天太黑还是什么缘故,森旭尧持续复读机一样地让她下来。
陆友楠把北极熊扔到床上,捂住耳朵,从六只眼睛的注视下穿过宿舍,一路狂奔到楼下。
她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走路带风,冲出门了才看到对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脑子没转,潜意识地她朝台阶下一跳,森旭尧准确无误地抱住她,原地转了两圈。
周围的世界都停滞了,他们仿佛是时光长河中的幸存者。
转第一圈的时候,陆友楠所察觉的只是时间的停滞,她的手臂环着她同学的身体,一个男同学。
转第二圈的时候,她察觉到对方的心脏跳得很快,一种陌生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不害臊地说,是男人的味道,当然不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只是很明显地与女生区别开来,也许生物学界会把这种东西叫做荷尔蒙。
圈圈转完了,脑海里的华尔兹舞曲也放完了。
周围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了,树叶的哗啦啦声,周围快步走过的同学心照不宣的笑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通过骨传导在她耳边回荡。
“喂,你是不是可以先放开我。”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世界是疯了吗?是梦吗?还是我鬼迷心窍了?刚才是谁先有所动作的?是我先扑到人家怀里去的吗?不对,好像他先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可是人家伸手你就真扑上去了?还是你自己鬼迷心窍了!
“不可以哎。”森旭尧光明正大地抱住了她,一切好像突如其来,但一切又好像顺理成章。
想象一下,你高中同学的手正放在你的蝴蝶骨上,往日里彼此不过是嬉笑打闹,突然间就能脸贴着脸了,飞扬的白校服,路灯下的花睡裙,仿佛玷污了圣贤。
“你是流氓吗?”陆友楠憋出这么一句。
“在下流氓本氓。”森旭尧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平常觉得他嗓音只是一般的好听,今天不知怎么的,觉得他声音里有种直冲人天灵盖的撩人。
陆友楠只觉得那只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掌烫到不行。
好了,森旭尧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不讨厌你,现在只差一个吻的证明了。
于是,森旭尧松开陆友楠来,两只手颤巍巍地捧着她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