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舍友们陆陆续续来了,她们进入之后看到陆友楠,都先拘谨地点点头算作认识,身后各自带了家长来。
一般的标配是父母两人,当然,最后来的那个室友应该是家里最受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来了一大堆,宿舍几乎都无法落脚。
她们身上都带着怯生生的气息,身上稚气未脱,背个小小双肩包,抱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想干点活家里人也不让插手。
相比之下陆友楠觉得自己有点苦了,别人都还是孩子,她却已经是个大人了。
她能吃苦,她不怕受累,可这些是没得选的,别人可进可退,怎么样都只是在屋檐下打闹,而她却站在万丈深渊旁,哪里有什么后盾?
跟大家打成一片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一个晚上的夜谈下来,都对彼此了解得七七八八了,陆友楠对靠门的上铺,那个名叫卞阳的女孩非常留意。
卞阳是南方人士,外貌却并不是陆友楠认知中江南女子的娇俏,骨架子有几分大这让原本不胖的她看上去有些状,深度游戏发烧友,热情开朗无不良嗜好。
其他两个室友虽然也不错,但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卞阳的长相十分符合陆友楠对于“亲和”的定义,她也决定早早将这个人拉拢过来,这样自己怎么也不会落单。
拉帮结派不是她的初衷,她只是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从前的社交账号,陆友楠一个也登不上去了,密码忘了,从前的手机卡坏了,各种验证方式都被堵死了,看起来是要逼迫得她跟从前彻底告别。
不知道兴国那小崽子会不会恨她失信?因为从小吃过别人食言的苦,所以陆友楠对于毁约这种事天然有一种负罪感。
还有一件事她放不下,就是那个臭美自恋的家伙,她这么不告而别,那个人会不会恨自己?
陆友楠一向很有主张,却总是在他的事情上慌乱得像个孩子。
在QQ的搜索栏里面搜了搜高中班级名字,蹦出来的第一个群就是,要申请加群吗?
已经伸出去的手指,又缩了回来。
如果情感注定要消逝,那又何必用尽心机去挽留?
大学军训比起高中时候可是要松散多了,都是半个大人了,教官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乖宝宝,也没想过要迟到早退什么的,一个班六十多个人,除了一个痛经的女生一个因为过于肥胖无法过激运动的男生,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站军姿。
虽然在开始之前教官先给他们立了规矩,告诉他们军训不许带手机,但这又怎么样,法不责众,何况有时一席地休息就是半个小时,不带手机实在无聊。
偶尔教官嫌弃他们没有一点学生的朝气,拉来另外一个班跟他们比赛唱歌。
有时成长是个退化的过程,羞耻心不该用到这个地方,可偏偏谁也不大声唱,一个个矜持得要命。
教官之间也会进行solo比拼,到这个时候,大家才不吝啬自己的嗓音,扯着嗓子给自己教官加油,由此可见退化是不完全的。
唱完歌正坐在树下发呆,突然看到一群人踩着轮滑过来,不由分说进行了一顿炫酷表演,不过水平参差不齐,倒数第二个出场的短发妹子险些把自己给摔倒在地上,她轻轻咒骂一声来掩盖自己的不安,随后一群人七手八脚从书包里拿出传单来分发给他们。
拿起那张花花绿绿的纸,“轮滑社”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你想去吗?”陆友楠问卞阳。
卞阳摇摇头:“我小时候玩过一次,摔了一跤,后来见到轮滑就害怕。”
也许是受到轮滑社的启发,其他社团害怕出手晚了人都要被抢走,于是也不甘示弱地蹲守在军训地点附近,看他们一休息就要凑过来游说他们。
“同学,篮球社了解一下!”
“美女,话剧社要不要考虑一下?”
“小学弟,你跟是老乡吧!听口音就知道了,来我们数码社吧!”
“我们志愿者协会正在找人,有兴趣的可以来加一下这个群,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教我们!”
“我们创业俱乐部,是学校和科技园共同指导下成立的,曾经获得过全国百强社团的称号,还与许多知名企业有过合作,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创业俱乐部的学姐们穿上了民国的小裙子站在路口发传单。
话剧社的学长们在广场中央进行了一次激动人心的街舞表演。
志愿者协会抬出噱头“进群有小哥哥赠送”,虽然知道肯定不可能进群就得到一个男朋友,但陆友楠还是怀着好奇心进了群想看看小哥哥是怎么送的,是一个一个地送,还是一打一打地送,进群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这个群里面的人数疯狂增长,里面有一个学长很是活跃,专门负责语音答疑,学长是广西人,有一种奇特的口音,用萌来形容他毫无违和感,让人听了一整天都会很开心。
一众社团火热招新,忙得是上蹿下跳,在它们的衬托下,有三个组织就显得非常异类,它们低调、严肃,没有满天飞的传单和海报,但它们的名号,说出去就是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