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钟叫起来的时候,陆友楠以为是自己做梦。
闹铃持续不停地响的时候,陆友楠总算有些清醒,迷迷糊糊去关闹钟。
扑通一声滚到桌子底下,整个人这才算是清醒了,发狠似的关掉了闹钟。
不情不愿地洗漱完毕,陆友楠坐在她的轮椅上蹑手蹑脚出了门,却依然惊动了陆妈,差点被陆妈随手扔过来的盒子砸中脑门。
九点钟准时到了学校,陆友楠却发现自己来的还算早。
屋子里只有宋迟和八三,陆友楠气得差点吐血:“早知道我就在家里多睡一会儿了。”
“你以后就会习惯的,跟别人约好做事一定要晚于这个时间再来,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守时的。”宋迟一本正经地给陆友楠普及人生道理。
“那你怎么来得这么早?”陆友楠追问。
宋迟沉声道:“别人喜欢迟到,我管不着,但我不喜欢迟到。”
还真是一本正经……
三个人也不能愣着,就先把剧本对了对,大致剧情梳理了一遍。
直到十一点,人才陆陆续续到齐了,正式开始彩排。
演到张良的戏份时,陆友楠才想起森旭尧除了是编剧之外还是灵魂角色张良:“森旭尧没来,这还怎么演?”
“旭哥说让我先顶上,他上午有事出去了。”灯光师小宋赶忙从一堆道具后面跑出来,把两只乌黑的爪子随便在裤子上抹了抹就要来扮演翩翩公子张良了。
一场戏下来,陆友楠只觉得小宋气质猥琐下流倒是很适合演那个叛徒曹无伤,毕竟小宋一脸呆萌却要佯装正义,有一种刚出道的小演员接了富家公子的角色除了会瞪眼之外啥表情都没有的尴尬。
剧组刚开始排练,道具也没有准备齐全,只好用唾手可得的物件来凑。
剧中有一幕是项羽的谋士范增为了让项羽下定决心杀刘邦,举起了玉玦,就是一块有缺口的玉,因为“玦”音同“决”,是范增催促项羽让他早点下定决心。
但还没有这个道具,演范增的那人灵机一动,拿出一块咬了一口的饼干来,每次道具出场,陆友楠就会发现那块饼干缺口又大了一点。
大家边演边出主意,陆友楠忙着在剧本上做批注,虽然忙,却忙得快乐,大概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享受集体无偿劳动的时光。
忙到下午三点,宋迟的肚子用极有杀伤力的一声呐喊,让大家想起来好像有吃午饭这回事儿。
但能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分秒必争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大吃特吃?于是“范增”带来的一盒饼干被大家哄抢光了,有的演员真的可以说非常珍惜时间了,一边对台词一边吃饼干,饼干碎屑就随着他说话的气流欢快地喷了出来……
夕阳西下,所有人都已经瘫倒在地上不想动弹,大致剧情已经顺了一边,接下来就是配合服道化进行磨合和记台词了。
“今天就到这里,辛苦大家了,我们明天再来排练一下。”八三发话。
宋迟举手:“导演,明天我要写作业,恐怕不能来了。”
世依白也举手:“明天我要去参加漫展,所以……”
八三为难了一下随后大手一挥:“既然项羽都不能来了,那排练的事就再说。”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还好都在,我来的不算太晚。”
陆友楠一看,森旭尧来的可真是时候:“大哥,我们都排完了你才来,可真会挑时候。”
不过除了陆友楠,也没有人对森旭尧缺席第一次完整排练感到生气:“旭哥嘛,台词看一看就都记住了。”
“瞪我干嘛?”森旭尧走到陆友楠身边去给她推轮椅,“我今天是有正事要办,可没有躲清闲。”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生气,虽然知道你有正事要去干,可一想到我明明可以在家里睡觉,却被某人抓壮丁来干什么编剧,心里就老不平衡了。”陆友楠这话是认真的,眉间隆起一座小山。
森旭尧哄傻子一样安慰她:“你不是语文不好吗?你看看,让你来当这个编剧,既能强化你的语文素养,又能提升跟同学们的关系,防止你待在家里长蘑菇,何乐而不为?”
陆友楠反唇相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就喜欢长蘑菇也不愿意出来玩,有意见?”
“没有,但是我可以想个办法来补偿你。”
陆友楠呵呵一声:“你打算怎么补偿?给钱吗?给多少?少于一百块自己留着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