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六日吧!赶在小年夜前,不过他也是随兴惯的,不必招待得太隆重,就当寻常亲戚走动。”
她一听笑得乐不可支,“也只有你敢把皇子当寻常亲戚,若是我娘家兄弟来了,那才叫寻常兄弟。”
说起来也好些时日没见到二哥哥和弟弟弘武,倒是有几分想念。
“小九那小子也就出身能见人罢了,旁的也无其它长才,还不如宁儿你会赚银子呢!”
打小看到大的小子,也就心思正,少些歪心眼,让人瞧着不刺眼。
九皇子生母为四妃之一的贤妃,也就这个贤字没把儿子养歪了,皇甫寻没有争位的野心,从不往皇上跟前凑、讨句好,性子直但也懂得看风向,很识趣的躲那些个想争位的兄弟们远些,不把自个儿搅进浑水里。
可是世上哪有被风吹而不动的树,就算他无心,别人也认为他别有居心,想着法子拖他下水。
少一个兄弟就少一个竞争者,没看到十三个皇子只活了一半多吗?而对有心人而言还是太多了。
因此他不争也少不得被算计的下场,一个池塘里的鱼争着抢食,谁也跳不出这小小的圈子。
“就会哄我,我早过了吃糖的年纪。”她也算不学无术,不待在王府里当她的王妃就好,偏要做满身铜臭的商贾。
“谁说你吃不得糖,本王的爱妃想吃什么都行,就算龙肝凤髓也给你弄来。”一哄起妻子,皇甫桓信手拈来。
她没好气又带了点羞恼地横他一眼。“跟谁学的满嘴抹蜜,都学坏了,以前的桓哥哥才没这么嘴甜。”
“不喜欢?”
她瞪着瞪着,瞪得自己都笑了。“不跟你说了,显得好稚气,我要端庄点才像个王妃。”
“是的,王妃娘娘。”皇甫桓握住她捧着手炉的小手,嘴角微微上扬,显见此时心情非常愉悦。
“天寒地冻的,路上不好行走,小九怎么不赶在腊八前来,正好喝碗腊八粥。”也没几日了,大后天便是。
一提到此事,皇甫桓唇畔的笑意稍有凝滞。“还不是为了那批粮草,前不久我给皇上和产写了家书,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如今那批粮下来了,连同军饷一同发送,只是……”
她惊呼,“不会还在路上吧?”
他笑得极冷。“原本预定在月初抵达,谁知等来等去等不到送粮队伍,让人去打听,说是才过了庆林县。”
“这……乌龟走路都比他们快,庆林县距西北还有一千多里,赶一赶起码得半个月才会到,若是再延迟……”恐怕年前都到不了,几千万将士只有等着挨饿的分。
皇上这粮给得不甘不愿,难怪要斗气了,使出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寒了军心吗?真不怕他们宰了战马?他是真不想要西北了。
皇甫桓璧冷然一厉,“所以我让小九亲率一万亲兵去迎粮,送粮队伍若走得慢他们就慢慢走,我们的人自己送粮。”
不想走就让人赶着走,难道他们敢丢下粮车不管?
“嘻嘻!桓哥哥,皇上肯定是气炸了,才会气急败坏的乱出招,我们稳坐泰山地看他乱,再乱也乱不过他儿子们的处心积虑。”个个都想皇上死好取而代之,真是好皇子。
听着妻子的轻快笑声,皇甫桓的心头和她手上的暖炉一样暖,“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家无亲情。
“王爷、王妃,到了。”缨红华盖大马车外传来呼喝的声响,升为小管事的张庆丰喊得中气十足。
“到了?”怕冷的成清宁根本不想动,缩成一团丸子。
“你不下车瞧瞧?”皇甫桓好笑的瞅着妻子。
“不太想,我拉起车帘子瞅一眼就好。”惫懒的成清宁才叫丫头掀开车窗帘子一角,一阵冷风便灌入,她忽地如受惊的小猫缩入夫婿怀抱,身子贴得死紧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西北的天气真的如几个明所言,越近年关越冷,下雪了,冷,不下雪,更冷,冷得成清宁连屋子都不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