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软倒地的张庆丰胯下流出一滩水,面如死灰地睁着失焦的眼,不想死的他在被拖走的那一刻,忽然力大无穷的挣脱,跪在王爷、王妃的马前,直喊着饶他这一回,他定会痛改前非。
“真的会改?”问话的是王妃。
“改,一定改,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王妃,以后绝对不会再鱼肉乡里,定会循规蹈矩的做人,小的愿为王妃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只要不死,他什么都肯做,叫他洗马桶也行。
成清宁思忖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低视她的王爷,两人四目相望,情意流转。“终究没闹出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八十军棍减三十,五十棍吧!王爷你看是不是可行?”
你在问我?黑眸中隐有笑意。
你是王爷嘛!我都听你的。水眸笑盈盈,恍如秋水漾波。
听我的?他鼻音轻哼,似在说她几时温顺贤良了,莫非他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王妃?
王妃只有一个,醋劲大,他别想有第二个,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心狠手辣,王爷敢喜新厌旧,她就敢手刃亲夫,负心汉都该死。
“嗯,听王妃的。”
眼带柔情的皇甫桓轻抚不盈一握的细腰,惹得她不禁起了一身颤傈,娇嗔了他一眼。
“什么,还要打?”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张庆丰面无血色,全身如抽出骨头似的跌坐在地。
“既然是我饶恕你的,我就有责任带你走向正道,你忍一忍,五十军棍而已,回头若还有气就把卖身契签一签,本王妃正好缺个跑腿的。”看他有没有福气了,人和人的缘分还真奇妙。
“王……王妃要收我当奴才?”他又惊又喜,脸上笑得好像挖到一座金山。
“怎么,王妃当不得你的主子?”皇甫桓冷然一哼。
“不是、不是,小的荣幸,小的高兴得说不出话,小……小的愿意当奴才。”他连磕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秦王这条大腿谁不想抱,比起平沙城的守备,秦王才是西北的王,他一记眼刀就能杀人于无形,张庆丰是走运了,因祸得福,傍上了一棵参天大树。
“嗯哼!三天后你若还没死,爬也要爬到王府门口,见到人才是奴才,反之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他不会让他的女人拖着一个累赘,还有可能是一条毒蛇。
“是,王爷,小的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辜负王妃的宽宏大量。”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会允许自己搞砸了。
“带下去。”令人作呕的嘴脸。
“是。”
数名亲兵将张庆丰为首的一干人等带走。
“回府。”
王爷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返回王府,偷溜出府的王妃不但没受到一丝责罚,为了补偿她无人作伴,秦王还特意抛下诸多军务,留在府中陪他娇气的小妻子。
另一头军人下手绝不手软,执行军法,主犯棍五十,从犯三十,打得屁股开花,血肉模糊,呼爹喊娘,军棍结结实实的落下,那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可说是体无完肤。
可不知是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缘故,还是张庆丰的命太硬,顽固的不肯死去,几次徘徊在生死关头的他居然含着一口气不咽,大夫也说了该准备寿材,可最终他还是挺下来了,没给阎王勾了魂魄。
先是高烧不退,而后皮肤溃烂生脓,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都没醒,他的家人都为他穿上寿衣了。
没想到到了第三天,他大气一吐醒转过来,直问今日是何时,一听是第三日了,走不动的他真的用爬的爬到秦王府,他双手双脚都磨破了皮,身下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成清宁见了他的惨状和一身的血,怔了一下便笑了,让人扶了他去治伤,并收下他的卖身契。
张庆丰正式成为王府的下人,在他又昏过去、休养了五天后才开始上工,干的活就是王妃跟前的跑腿。
不过在很久以后,他很庆幸占到天大的好处,跟着王妃绝对比跟在王爷身边好,心如铁石的王爷不讲情面,该罚就罚,不容求情,可是任何事只要一碰到王妃,王爷的话可以不用当一回事,天大地大,王妃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