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后半辈子的安稳,温稚继母缓缓说道:“小温,当年司明沉找你的那天,是他出国前一天。”
温稚注意力放到继母身上。
继母声音很弱,讨好地看着他:“当年你爸也是糊涂,觉得司明沉没有前途,不想让你跟他在一起,怕你跟着他受委屈,所以才那样做。你就可怜可怜他作为父亲的心情,原谅他一次可以吗?”
“他是怕我受委屈,还是怕他自己受委屈?”温稚戳破这层虚伪的说辞,“你们只是看重利益罢了,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跟卖孩子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拿我换取利益罢了。”
“够了!”温祁山起身用手指着温稚:“司明沉那时有什么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年除夕翻墙出去是为了陪他,桑家好歹也算名门,桑祁又那么喜欢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受益,我哪里做错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当年我就是故意让佣人四个小时才去回复他,就是为了让他吃些苦头!”
“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吗?司明沉那时还没成年,你是怎么忍心对他那么刻薄?零度的天气,他在庭院整整等我一宿,你是怎么睡得着的?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提起这件事,温稚的情绪无法再保持平静,心脏被狠狠揪着,疼得厉害。
“你用那种手段对待司明沉,在他接管司盛后,也没有对你怎么样,或者暗中给你使绊子,甚至跟我结婚后对我们家一直很照顾。”温稚眼睛泛着红,声线哽咽:“你跟他的二叔完完全全是一类人,他凭什么被你们这么欺负。”
温稚沙哑的哭声传到门外,晴晚和保镖们轻轻叹息。
小助理抽着鼻子:“原来温哥和司总那么早就认识了。他的父母也是,当初为什么要拆散他们?而且也太狠了,把司总扔在雪夜站着,至于么?”
晴晚年龄比较大,和小助理关注的点并不一样。
她喃喃说道:“如果司总那天放弃等温稚,也许不会被冻到,但他没有。没想到司总居然这么痴情。”
保镖这时问:“我们还需要进去吗?”
晴晚摇头:“等他出来吧,他现在心情应该很不好。”
屋内,温稚已经不想再跟温祁山争辩,他现在觉得,自己的父亲无药可救。以温祁山的三观,他们不太可能达成共识。
“既然你觉得,你当初没做错,现在就不应该继续死死扒着司盛吸血,从头到尾也不应该接受司盛的好处。”
“这套房子,已经给了你们,我不会再要回来。但未来,我也不想跟你们再有什么牵扯。从今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如果遇到紧急事情——”
温稚舒了口气,态度坚决:“去给你喜欢的桑祁打电话,看他会不会来救你。”
说完,他转身。
继母见他要走,在他身后拼命说着好话:“温稚,你难道真的不管你爸了吗?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好啊!虽然他做法不对,但是血缘是永远无法舍弃的感情啊。”
她拉着温稚的袖口,锲而不舍地跟温稚说好话。但温祁山态度却没有丝毫缓和,绷着脸一言不发。
温稚最后看了两人一眼:“我不希望拥有这种,一边打着对我好的名义,一边却肆无忌惮伤害我爱的人的这种亲情。”
“你们好自为之。”他毫不犹豫离开。
“小稚!”
“小稚!”
温稚站在门口朝大家说:“走吧。”
这个晚上,温稚独自在家里度过。
管家发现,自从晴晚将他送回来,他的情绪一直不高,就连吃晚饭时也提不起精神。
起初,管家以为温稚只是单纯思念司明沉,还开玩笑说两人感情好,彼此黏糊。
可到了深夜,温稚依然坐在客厅独自发呆,这让管家很意外。
他走到温稚身边,低声问:“温少爷,您是想念司先生了吗?”
温稚靠着小南瓜,轻轻点头。
管家脸上划过一丝庆幸,幸亏不是因为别的事,否则司明沉不在国内,处理起来会有些棘手。
“如果您想司先生了,等欧洲那边天亮,可以打个电话。”
温稚强挤出一抹笑:“谢谢您,我没事,您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