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一百三十三章 莒真和莒兴（第2页）

张氏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直接自己掀了盖头。头上的金冠在烛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嘴唇上正红色的胭脂衬得那张脸雪白无比，两颗黑黑的眼球如同黑夜里的星星般闪亮，整个人如同一位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女，无一丝瑕疵。

“我知道了，许是军中有急事去忙了，毕竟军令可不管你成不成亲！”

秋儿愤愤不平：“那姑爷也应该和小姐你说一声啊，就这么悄悄从后门跑了，哪有新婚之夜把新娘子自己留在新房不闻不问的，这不是看不起小姐嘛！”

张氏倒是不在乎：“这件事别和别人说，你就装作没看见！”

“小姐……”秋儿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张氏打断。

“记住，任何人都不要说，不仅是为了姑爷，也是为了我！好了，快来替我更衣洗漱吧，忙了一天，我累了！”

卯时。

张氏正睡得香甜，“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张氏猛地在梦中惊醒，拽着被子蜷在角落里。此时太阳刚出来不久，天还没有大亮，趁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张氏看清是莒何顶着一身寒气回来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莒何也没想到张氏会醒，四目相对，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张氏反倒先问了一句：“昨晚出了什么事吗？”

莒何点了点头，难掩笑意：“昨晚萍萍生了，生了一个男孩！我留下照顾他们母子，这才回来！”说完又察觉不妥，收了笑脸，小心翼翼观察张氏的反应。

没想到张氏反倒笑了出来：“是嘛！那可真好！你也真是的，她才生了孩子，你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公公婆婆那边，我帮你扯个谎就圆过去了。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想着我的情绪，成亲前说好的，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莒何将屋内蜡烛点上：“是萍萍把我赶回来的，她说我们昨晚才成亲，总不能让你今早自己去给公婆敬茶，我总要陪着的！”

张氏在嫁进莒家三个月后被诊断出有了身孕，第二年生下一名男婴，取名为兴。

“除了爹娘，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大娘（张氏），有时候父亲不在城中，都是大娘叫人来接济我们，给我们送吃的用的，还经常给我和母亲送新衣服。用的都是城中时兴的料子，大娘亲自盯着人做的。只是大娘经常叫人来送东西，她却不会亲自前来，我知道她是莒夫人，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她不来，是对我和母亲的保护。虽然是我是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但是我从小也是在宠爱中长大的，我很幸福！”

我见过妻妾成仇，拼个你死我活的，也见过亲如姐妹，和和睦睦的，但像张氏这样帮助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女人的，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见过莒夫人和莒兴吗？”我问道。

“准确来说，见过一面！”

那时莒家获罪，莒何斩首，其余人暂时关进大牢。李氏和莒真因为养在外面而幸免于难。可李氏知道莒何的死讯后，忧虑过度，病倒在床。

“当时莒兴五岁，我六岁！母亲重病在床，我去药铺给母亲抓药。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莒家人被押解出城、流放边疆……”

莒真正提着药往家里跑，听到街边在吵吵闹闹。莒真不想管这些闲事，只想埋头快跑，母亲还在家等自己回去呢！直到他听到路人提到莒家，莒真立刻停下脚步，呆在原地，他这才知道原来是狱卒押着莒家人出城了。

莒真立刻点头往回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见一面莒家人才安心，尽管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除了父亲以外其他的莒家人。

“我当时在人流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从一个缝隙中挤到了前排，正好大娘看向我这边，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大娘穿着囚衣，浑身都是土和泥，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都磨出血了。整个头发也都散着，她才二十多岁，就已经不少的白发了。她左手牵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是莒兴，他长得和我好像！”

“大娘认出我了，因为我当时穿的衣服还是她命人送来的！她愣了一下，随后又冲我笑了一下，那张毫无生机的脸上出现的笑容却让人感到十分温暖。大娘本就是个心底善良的女人，她能容得下我和母亲，容得下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大娘真了不起！她冲我做了个口形——活下去！之后她被狱卒推了一下肩膀，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只能转过脸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