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跟他说在这厂子里上班轻松的很,除了上下班的时候开关一下大门,平时很少有人出去。
但唯独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晚上绝不能在厂里过夜,下班之后赶紧走。
林小甲的保安生活很是清闲,每天就是在保安室里陪着陈老汉聊天打屁,要么就是看看书,把以前学习过的知识再温习一遍。
总之就是十分的惬意。
林小甲来这工作没多长时间,这陈老汉便辞职离开了,据说是他儿子在外面发了大财,接他过去享福去了。
这陈老汉一走,林小甲一时还真就有点不适应。
这段时间,他们两相处的十分融洽,这陈老汉虽说话有点多,但对林小甲着实不错,还会时不时的拿些媳妇儿做的酱牛肉,给他打牙祭。
结果他这一走,不仅没了口福,就连个说话的人也都没有了。
屋子里少了陈老汉的唠叨,他竟是连看书都看不进去了。
于是这林小甲便时常出去找工人们聊天,甚至帮他们干点活也行。
可那些工人们都不愿意搭理他,有时候他站那说了半天,人家愣是连屁都不放一个。
有些人不爱搭理他,可有的人却拿他当宝。
在厂子西院有个做棺材的叫李大宝,就就很爱跟林小甲亲近。
林小甲第一次跟李大宝聊天的时候,对方看了他一眼,嘻嘻笑道,“我是做寿材的,大家都觉得跟我说话不吉利,你不害怕么?”
林小甲那可是读过书的人,当即便表示,“我可是熟读马克思列宁的共产主义者,不相信一切牛鬼蛇神,封建迷信。”
自此,这李大宝便成了林小甲在厂子里最好的朋友,反之他也一样。
这天林小甲在别的工友那里吃了瘪,心情郁闷的来找李大宝,见他正在给一口棺材上漆,披头便是一句,“我又不是做寿材的,他们怎么这么排斥我啊?每次跟他们说话都给我白眼。”
李大宝停下了手里的活,递给了他一支烟,说道,“可能他们是嫉妒你吧!”
“他们嫉妒我什么?”
“人家累死累活的才拿三四百块钱,你每天啥也不干就能拿一千多,你说嫉妒你什么?”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大宝一句话便点出了事情的本质。
林小甲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事搁谁身上也会心里不平衡啊!
林小甲笑着拍了拍李大宝的肩膀,“嘿嘿,幸好你不是那种人,我有你一个朋友就够了,没事的时候陪我聊聊天,我也就不会那么闷了。”
李大宝笑着将烟头弹飞了出去,“今天恐怕不行了,厂里有个急活,我必须在今天晚上赶出来给人送去,你若没事儿就回去看看书,别打扰我干活。”
林小甲却是不想回去,便在那里没话找话,“大宝哥,这棺材跟你以往做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眼光可以啊,说说哪不一样了?”
“平常你做的棺材啥花纹都没有,最多在前脸上刻一个寿字,有时候连这一个寿字也懒得刻,都是拿纸写个寿字给粘上。”
“再看你今天做的这口棺材,周身雕刻有五条金龙,活灵活现,棺材盖子上还刻有威武神将,下写五龙盘山,阴山冠军。”
“订做这么一口棺材,肯定比普通棺材贵上几倍不止,谁家这么大的手笔啊?”
李大宝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没谁,就是咱们厂以前的老员工陈老汉,给他准备的。”
什么?
一听是给陈老汉准备的,林小甲的脑袋嗡的一声便炸开了锅。
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身子硬朗的很。
怎么跟儿子去享了几天福,人就死了?
“陈老汉?不能吧,我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李大宝白了我一眼,“你在说什么屁话呢,陈老汉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来呢,上哪见他去。”
听到这里,林小甲的脑袋瞬间就炸开了,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老汉竟然已经死了三年了。
那前几天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