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在江瑭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他便真的冷面冷心,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对方多说。
江瑭却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小尾巴。
吃饭的时候跟着他,远程开会的时候跟着他,就连许清琅去上厕所,江瑭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被门板隔在了外面。
夜晚再次来临。
许清琅从船上的实验室出来后,准备回房休息,然而刚一推门,他就并不意外地发现,床上又多出来一个人影。
江瑭已经提前霸占了他的床和被子,听到开门的动静,此时正从被子里探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房间中光线昏暗,许清琅和他对视一眼,手腕一翻,嘭一声又关上了房门。
江瑭霸占了他的床,那他就去江瑭的房间睡觉。
许清琅脚步一转来到另一间房,关上了房门。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青年的脚步声。房间门被他上了锁,对方打不开门,只能试着敲门,想将他叫出去。
许清琅狠下心来没有理会,去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后,出来时房间外的敲门声已经消失了。
走了吗?
他下意识心想,随即意识到什么,打开了房门。
蜷缩着坐在房门口的青年没了身后的支撑力,骤然向后仰倒,随即被许清琅的双腿撑住了身体。
江瑭身子一拧,双手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的腿。
他抱得非常用力,似是怕极了许清琅会再次关上门,或者干脆直接离去。
许清琅板着张脸,还欲拿出和之前一样的态度,却在感受到裤子上传来的些许湿润时,整个人微微一愣。
……哭了?
许清琅心脏骤然缩紧,垂在身侧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缩了起来。
青年略显单薄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抱着他双腿的胳膊却非常用力,把他箍得死死的,怎么也不松手。
许清琅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扶在江瑭颤得厉害的肩膀上,轻声说了一句:“别哭了。”
江瑭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许清琅没有办法,只能弯下腰,干脆托住青年的双腿,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抱着他坐到了床上。
似乎意识到许清琅不会和之前那样不理他,江瑭这才抬起头,眼眶鼻头通红一片,睫毛沾着泪,下唇上还印着几枚牙印,看起来好不可怜。
许清琅帮他擦了擦眼泪
,低声问:“知道错了吗?”
江瑭点点头,却还是无声地想为自己辩解:它们不会伤害我。
许清琅眉头轻蹙:“谁不会伤害你?”
江瑭指了指窗外,许清琅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片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大海。
“你是说海里的变异种吗?”见青年点头,许清琅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又怎么知道它们不会伤害你?你忘了吗,我当初刚把你救上船的时候,你就伤得很严重。”
江瑭比划着双手,嘴唇开合却没发出声音:那个伤,不是它们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