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强易折,你听过吧?”
“我只听过齐大非藕。”他坚信莫靖远只是在开玩笑。再怎么说,晓晨小姐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生;在二十五岁的男人眼中,简直像刚出生的婴儿。
靖远的暗示,只是为了取笑他向来从容且一丝不苟的神态。一直以来就是这样。
“好吧,祝顺风。别花太多时间守着晓晨。你空降到我大舅身边当特助,没有好成绩,可是有一大票人等着拉你下马。”
唐劲只是笑,微点了头走出门去。他不自谦,也不自满,公事对他而言并不沉重。他知道自己有实力与毅力,所以他总是能做出傲人的成绩。总裁也明白,所以才额外请托了这件私事,不是吗?
留在办公室内的莫靖远并没有马上投入堆积如山的工作中,双手仍把玩着相片,凝望着相片中的小女生,思绪翻转得老远,只有唇边微勾的笑,泄露些许的意味深长……。
但愿唐劲知道哪一个才是正主儿。
一阵柔和的春风拂过,习惯性要拨拂秀发的手在触摸不到预期中的黑瀑时顿住了动作。
又忘了。早在新年的第一天,就请专属发型师抛下她狂欢的计画,来到宅子中一刀剪去她小心宝贝了十多年的长发。如今她那一束青丝被夜茴拿去做洋娃娃的头发;那个照她小时候长相缝制而成的布偶娃娃,此刻正安置在她床头,是夜茴送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哈——啾。”细声的喷嚏在春风过后引发。随即一张面纸立即递上来。
“今天的体育课别上了吧。”单夜茴轻声说着。
“林伯伯说适当的运动才能治疗过敏。”捂着鼻子,等待鼻水的到来。
“确定不是感冒?”
“不像。哈——啾。”又来一记。噢!她真的很讨厌季节交替的时候。
“嗨,早安,晓晨,又过敏了呀?保重。”同班同学小跑步过来与她们并肩走。看到单夜茴由背包中抽出一条丝巾替单晓晨围上,忍不住笑道:“小公主,你的百宝箱中到底有多少东西呀?简直可以媲美小叮当的口袋了。”
单夜茴斯文的微扬唇角,粉红色泽的樱唇像初绽的春花。她看了下背后的百合背包,这是她亲手缝制的花朵造型款式,里头设计了很多口袋、暗袋,放了很多轻巧却随时用得着的东西,例如:晓晨的过敏药、丝巾、气管扩张剂、面纸、手机……在绝大部分属于晓晨的物品外,再有一小角落放着她的针线包与五彩丝线、碎布。
又一个同学跑过来,是班上的康乐股长。
“喂,晓晨,你身体破成这样子,今天的足球还踢不踢?”
“等一下就没事了,你今天绝对可以如愿挨宰。”单晓晨又擤了一次鼻水,空投入路边的垃圾桶内。
“你们姊妹还真是极端。你哪,高头大马的看似强壮威猛,可惜却是「十分钟英雄」。
而夜茴,外表娇柔如水,迷死了隔壁「西工」那票猪哥,性子却比谁都冷淡。”康乐赵士瑛笑着道。同学了五年,由国中到高中,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对异母姊妹的迥异性。
单晓晨有一七○的身高,长手长脚,看来略显单薄,喜欢运动,却因为过量会引发心悸,导致心律不整,所以自小严格被制止活动时间,加上鼻炎,常搞得她头晕脑胀。在运动上,她的体力只有十分钟的爆发力,过了十分钟,她会逐渐体力不支。所以“十分钟英雄”
的大名不胫而走。
两姊妹在外表上各有特色。纯粹以美貌来论,单夜茴古典的瓜子脸、星眸朱唇粉白面,使得她一向稳坐校花的宝座。没有长时间相处并深入了解的人,绝对看不出她娇柔温雅的表面下,其实维持着距离外的冷淡客气。每个同学都感受得到她的友善,却谁也不是她的朋友。没有长久相处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而单晓晨,她的皮肤接近苍白,面容上一向只有黑眸、黑眉衬着白色的脸蛋。她没像妹妹那般习惯保持微笑。即使唇角勾着,也像是计画着什么主意的兴味,莫测高深得教人心口一紧。当她动起来,有如阳光——大地;而当她沉静时,自有一股不容轻亵的威仪,良好家世的气度自然而然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