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上京一下子就冷了,程叙言同程偃一起出府的时候,被凛冽寒风吹的激灵。
程偃惊了一声,程叙言刚要询问额心一凉,他仰首看去,红色灯火间纷飞着鹅毛大雪,红与白在一瞬间对比到极致。
程叙言没由来的心里一慌。
“叙言。”程偃唤他。
程叙言摇摇头:“我没事,爹,我们走罢。”
父子二人同乘,一同上早朝。
程偃宽慰他:“秋日里的时候上京就冷了,入冬后下雪也是寻常。”
程叙言颔首,但父子二人都未说上京从未十月左右下雪,太早了。
程叙言给小辈添上人手保护,也顾着叶故那边,但什么事也未发生。
十月二十八,裴让回京。
裴炽收到消息时喜不自禁,顾不得夫子还在讲学就兴冲冲从程府离开。
阿缇跟在他身后追,程铮见弟弟和裴炽都跑了,他也叫上叶故跑了。徒留夫子在书房怒火中烧。
裴炽驾马疾行,寒凉的风刮过他的手脸,可他的心却是火热一片。
他爹回来了。
他与他爹有近半年未见,裴炽实在想念得紧。裴炽一路疾行,没想到在裴府大门处碰见一身官服的裴让。
半年未见,裴让整个人都清减一圈,眼中布满血丝,有种难以言说的狠厉与狼狈。
裴炽迟疑着从马上下来,牵着缰绳,低低唤了一声“爹”。
裴让见是裴炽,眸光缓和许多,此时阿缇也终于赶上来,他下马行礼:“裴伯伯好。”
裴让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对裴炽和程念道:“我要进宫复命,有事回来说。”
裴炽应声,待裴让坐上马车离开,裴炽才带程念进府。他爹离家的时候,裴让几乎都住在程府,偶尔想他娘和他爹才回来看一看,裴府的管事将府中打理的很好,只是园中的牡丹早已凋零,枝叶上覆盖着未化的白雪,远远看去,好似绽放出一朵朵极盛的白鹤卧雪。
裴炽先去主院逛了逛,几乎没甚变化,他抿抿唇,回到自己院子。
香几上的脚香炉萦绕着缭缭云烟,溢出淡淡浅浅的甜香,是他素来喜欢的乌沉香。
程念一直留意裴炽的神情,见对方此刻心情尚可,轻声唤:“阿炽哥。”
裴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