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储轻缘被囚禁时一样,冯琛照顾好他吃饭、喝药、洗漱后,立在他床头守候。
“小远。”储轻缘拉过他的手,“上来抱着我。”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榻前,照映着储轻缘琥珀色的眼眸波光流转,含情脉脉。
冯琛迟疑了一会,他害怕再与储轻缘肌肤相亲,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然而储轻缘执拗着不松手,冯琛只好上床,侧卧在他身边搂住他。
储轻缘微微蜷缩,整个人埋进冯琛怀中,闭上眼睛,喃喃道:“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吗?
冯琛喉头滚动,更加用力地抱紧储轻缘,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心跳。
变成这幅模样后,许多时候冯琛觉得自己已经死去,而此刻,怀中爱人的体温暖着他冰冷的躯体,他才真切感到自己尚在人间。
曾经的鱼水之欢再不可得,然而拨开了情欲的晕色,储轻缘对他的爱也分毫未减。
仿佛有热流在冯琛不会起伏的胸腔激荡,他轻轻抚摸着睡意朦胧的储轻缘的鬓发,用对方听不到的声音道:“用一副残躯换来与你相守,于我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储轻缘一觉睡到了晌午,前一天吃饱喝足休息好,又服过了药剂,醒来后他感觉身体松快了很多,吃了几块小糕点后,就拉着冯琛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结果一打开房门,差点和邢彦撞个满怀。
他赶紧后退几步,待看清楚眼前情景后,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
邢彦和萱娘大包小包的两手拎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节走亲戚呢……
而邢彦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一看就是昨夜哭了一宿没睡,结果这会儿却摆出一幅啥事儿都没的模样,大大咧咧道:“哎哟,你们可真能睡的,都要赶上吃午饭了。”
又道,“不过缘缘发烧是要多睡一会儿,现在感觉可好些了?”说完转头一脸慈祥地看向储轻缘。
——缘缘……
这称呼,储轻缘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声:“我好多了,已经退烧了,邢叔叔。”
旁边冯琛瞳孔震颤,表情变幻莫测。
这两人针锋相对、见面就撕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变成了一幅叔慈侄恭的岁月静好。
萱娘看见冯琛的样子,表情没有丝毫异常,拉过他闲扯了一堆无关痛痒的问题,什么房间可还住得惯呀,这几天天气很好,可要跟储轻缘一起在城里逛逛呀之类,绝口不问冯琛和储轻缘遭遇了什么,冯琛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四人站在门口尬聊多时,冯琛忍不住道:“大家进来坐着聊吧,喝口茶。”
“是是是,都站着干嘛,进屋坐着聊呀,你们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萱娘赶紧推着邢彦进屋,大包小包的摊到桌子上。
冯琛给大家沏上茶。
趁着他沏茶的空档,萱娘将包裹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给储轻缘看,边道:“我看你们匆匆忙忙地啥随身行李都没带,就给你们准备了些日用品,也不知合不合用,你们还缺些什么,尽管跟萱姨说。”
储轻缘见包裹里有一些他的旧衣,便随手提了出来。
萱娘赶紧道:“这是你留在医院的一些旧物,诺诺有心,一直随身携带,我又按照款式多做了几件,还有这些……”
她顿了一下,还是从储轻缘那堆衣服下面又抽出了几件极其宽大的外衣,向着冯琛道:“这几件是给你做的,我估摸着做的,你待会穿上身看看可合适,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拿去改……”
一旁邢彦干咳了几声,打断了萱娘的话。
萱娘赶紧住口,又转移话题,打开另一包补品,对储轻缘道:“人参、鹿茸、燕窝、海参,应有尽有,都是极乐巷的私藏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