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摸了摸嘴唇,步步紧逼:“这里没有磁场禁锢,你如果想杀了我,随时可以。”
储轻缘一直向后,倒退至墙角,却没有动手。
宗主目光微动,凝视着他:“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行医救人?不计立场、不计报酬、救助苦难,真的只是因为夏令营时杀过太多无辜的人,想要赎罪吗?”
储轻缘愣住了,视线下意识闪避。
宗主逼近他面前,想要揽他入怀,再次被一把推开。
但储轻缘仍然没有动手伤人。
这次宗主没再逼近,站在原地似笑非笑道:“后来看到你那样跪舔冯琛,遭人背叛还能上赶着献身,我终于想到了——表面上骄傲自负的储杏林,其实骨子里很自卑吧?行医救人也是想讨好世人吧?你以为做尽善事、成为别人眼中的圣人,他们就能接受你这个异类了,是吗?”
宗主突然狂笑:“那是你没脱光了给他们看!”
一瞬间,储轻缘眼中迸发出金色光芒,脚下的地面爆裂开,强悍的压迫感径直逼向宗主,却在宗主面前停下了。
宗主止住笑,望向储轻缘:“我奉你为神明,你却自轻自贱向那些蝼蚁讨好,你再怎么努力讨好,也改变不了世人的偏见,只能让自己低到尘埃里。既然这样……”
他喉头滚动:“与其跪舔冯琛那个孬种懦夫,不如到我身下来,我不介意你不男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的脖子被一股无形力量勒住了,越勒越紧。
从刚刚起,宗主就一直故意刺激储轻缘,挑战他的底线,可真当储轻缘动了手,宗主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万箭穿心的痛。
他望着储轻缘冷峻的眼神,痛楚渐渐化为滔天怨恨,吞噬掉心里最后一点温情。
大殿内,警报声陡然大作,无数卫兵黑压压地围上大殿,然后储轻缘感到手上一空,神力消失了。
臆想的悬崖上,宗主终于伸手将储轻缘推下了万丈深渊。
“你真以为这里没有磁场禁锢?这里是教宗总坛,每一处地方都是为你精心设计的。”宗主话里带着讥讽的笑意。
一群卫兵上前,将储轻缘捆缚住,搜走他身上的短剑。
宗主摆摆手让他们退下,然后骑到储轻缘身上。
殿门紧闭。
殿外长阶上,侍从们听到殿内传出杏林大人愤怒的嘶吼。那是个曾经高高在上,连宗主都拜倒在他脚下,奉其为神明的人啊~
没有人敢作声,连窃窃私语都不敢。
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宗主停止了动作,用力掰开储轻缘的下巴,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你想死?”
宗主抬起身,看着身下之人空洞的双眸,想到这双眼睛在面对冯琛时是怎样的迷离动情,内心怨毒愈发滋长。
储轻缘的自残没能减轻宗主的恨意,却牵制住了他的进一步侵犯。
夙愿还没有实现,储轻缘的命对宗主来说仍然十分重要,他可以容忍一副空皮囊,但不能接受一具真尸体。
宗主凝视储轻缘良久,最后一把甩开他,冰冷道:“你要清楚,我才是你最该讨好的人,你的身份地位都是我给的,没有教宗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不然你那个破医院的手下们都会受你牵连而死。”
说完披上衣服,独自走出大殿。
探望
南陆玉带河峡谷流域,泊落族最初的聚居地。
如今这里再没有泊落族人的任何踪迹,只有教宗在峡谷两岸建立的数座城池要塞。
又是一年盛夏时节,漫山遍野绿意盎然,鸟兽虫鱼生机勃勃。
城池立于高台之上,四周环绕人工开凿的护城河,与玉带河相连,河流沿路布置有层层关卡、重重守卫,外人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