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诸位看清楚,这是密道里拓来的疑犯脚印。”
钱多往黄土上撒墨汁,彭飞立马拿白纸往上一盖,一拓出印,便捏着纸张两角将它竖起来,和常武手里的纸一般高低,好做对比。
先给百姓看完,再给几个疑犯看。
众人七嘴八舌喊。
“一样大小。”
“对对对。”
“一模一样!”
……
“记录在案!替她洗洗脸。”
拿酒一抹,“亲家”露出真容:半边脸沟沟壑壑,半边脸皱皱巴巴。
人堆里有人惊呼:“方老娘!”
“对,就是她,她来我家买过香油,我认得那半边脸。”
周青云高声道:“记录在案。传赵勇、赵英、赵聪!”
三兄弟被关了一次,又被人放出来,这次被带上堂,集体翻供,一说不认识这些人,二说密道之事与自己无关。
周青云笑道:“好忠心的狗!传赵李氏、赵林氏。”
赵李氏和赵林氏上来,特地离三兄弟远远的,跪好,规规矩矩磕头请大老爷安。
“李氏、林氏,你们可知道自家铺子里藏有密道?”
两人齐声答:“回大老爷话,我们知道。”
赵李氏想了想,又说:“他们三兄弟也知道,是他们说与我们听的。”
三兄弟轮番呵斥。
“胡说八道什么!”
“妇道人家懂个什么,看我回去不捶死你。”
“要死了。蠢货!”
沾上人命官司,两个女人本来很慌,这些日子一直担惊受怕。差爷给她们看了裁缝铺、点心铺和猪肉摊的记账,慌又成了恨,哪里还会怕他们。
赵李氏转头,气道:“赵英,你不知道他赵勇狼心狗肺,得的利他们家占了,却要害死我们一家子?你才是蠢货,你要找死,一头撞墙上,干干脆脆,别连累我跟孩子。请老爷明鉴,那些龌龊事,我与弟妹没沾,多问一句就要挨训,不敢管。”
赵林氏哭道:“正是,好处是他家得了,大嫂穿金戴银,一年花费上百两,我难得回一趟娘家,想买条细细的肉都要为难半个月。太欺负人了,这日子过得憋屈,他们还好意思拉我们一块去送死!”
赵英、赵聪也恨赵勇耍奸,但为了保住爹娘,此刻还得咬紧牙忍下去。
他们叫嚷,被下令封了嘴。
两个女人争先恐后地指证:李贵还有这老女人都常从密道里钻出来,哪年哪月都说得清清楚楚。
“画押!他们坏事,与妻儿无关,任何人不得打扰。赵冯氏涉案,收监候审,密道封了以后,铺子归还你们两家,回去等着消息。若有不长眼的前去找事,到衙门来说一声,本官替你们做主!”
“谢大老爷。”
“谢大老爷开恩!”
周青云坐下,惊堂木一拍,高声道:“李贵、方画目无法纪、丧尽天良,刺死方家姐弟,绞死外地行商张某、曲某,勒死冯广,逼死陆梅娘,勾结落梅庵拐卖良家妇女,致人命惨祸。人证物证确凿,画押结案。牵扯其中的共犯人数太多,择日再判。”
底下人全拊掌叫好。
方画朝旁边啐了一口,骂了句“狗官”,被王福一耳光抽翻。
下边人指着她痛骂。
李贵见大势已去,看着瘫软的妹妹,长叹了一声,高声喊:“我认罪,但我妹子一家确实清清白白,还请大老爷明鉴。”
周青云抬手,下边安静了。
“你妹子知情不报,意图掩护,犯包庇罪。她跑不了,你外甥女还有机会,全看你这个舅舅肯不肯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