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进安亭院,一景一物还是原来的样子。茂盛的花草,墙边的梅树。
无双往耳房看去,那是她原先居住的地方。在这里,她不用做什么事,大多时候就是坐在窗边,做做针线,一日复一日。
“当时炸开,世子眼中进了东西,昨晚御医帮着清理了,后面也用了药。”阿庆走在前面,说着昨晚龚拓回来后的情况,“耳朵是震伤了,人没醒过来,御医也不好下结论。”
无双缓步走着,裙摆擦过院中的石板路。
阿庆摇摇头,有些咬牙切齿:“好好地一个人,伤成这样,这些北越人真是狠。双姑娘是没看到,世子身上……”
他叹了声没再说下去,快步走过去,将正屋的么打开,随后往旁边一站,将无双请了进去。
相对于外面的明亮,屋里略暗,有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鼻尖嗅到淡淡的药味儿,无双轻着脚步往里间卧房走去。才到门边,便透过珠帘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此时的他很安静,平躺在那儿,身上搭着一条软被,能看出轻微起伏的呼吸。
适才在前厅,是龚文柏和宋夫人亲自接待,无双知道龚拓直到现在都没醒。可昨晚,她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曾抱着她说话,他说要和她成亲,胡乱说着话,看不见也听不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脆弱。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看到了男人满是伤痕的脸。大火将他的发丝烧焦,一道道的划痕横亘在俊美的脸颊,可是眉峰依旧凛然,带着他天生的傲气。
无双鼻子一酸,随后坐上脚踏,捞起盆中的湿手巾:“我帮你擦擦罢。”
男人细长的手,现在也满是伤痕,烧伤的地方涂着药膏,是奇怪的味道。无双只小心的擦着他的手掌。
擦完一只手,她想给他擦另一只,只是那只手臂在床里侧。
想了想,她干脆脱掉鞋子,小心从床尾上了床。
龚拓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呼吸很轻。
幸而床够宽敞,无双在床里侧跪坐下,手里捏着湿帕,腰身微弯,另只手去掀被子。指尖刚碰上龚拓的手背,突然发觉他的手动了下。
无双一惊,下意识看去男人的脸,他的眉头也皱了下。
她想他醒过来,可自己现在待在他的床上,这如何是好?如此想着,干脆一动不动,让龚拓继续睡着。
果然,龚拓的呼吸平稳下来,刚才的微动可能只是不适。
无双哪还敢继续留在床上,想赶紧下到床下,刚一动弹,手腕攸地被人攥住。瞬间浑身僵住,往床头看去,方才还在沉睡的男人悠悠睁眼。
“谁?”龚拓手里用力,冷冷问了声。
无双瞪着眼睛不知所错,又想他现在应该看不见罢?加上他身上都是药味儿,不一定能闻到百馥香,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