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成了那一晚的熊霁山,乌韫则成了那一晚的他。
那个时候他还在心里想过,一旦春月有一日厌倦了他,是不是也会把他当垃圾一样舍弃掉。
他踉跄着起身,黑长刘海摇摇晃晃,地板无尘,但他还是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乌韫去赶紧去拦他,小声细语:“你别硬颈啊,春月说的肯定是气话。”
窦任置若罔闻,肩膀顶撞开乌韫,也不再看春月一眼,垂着脑袋走出了大门。
听见身后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心里的石头也深深沉到湖底,在湖泥中撞出一个深且大的坑。
就像那些永远附着在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窦任用力抹掉眼角滚烫的泪花。
他好讨厌自己现在的模样,像个吃不到糖就坐在地上耍赖哭闹的细路仔。
听着车子渐行渐远的声音,乌韫无奈地看向春月:“就这么让他走了?”
春月眉心皱起小山,手里的游戏手柄腰杆被她晃得咯叽响:“你是不是也不想玩?不玩了就回家找你爸爸。”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越来越不省事了?她哪有时间和精力哄他们啊?
乌韫急忙摇头:“我玩我玩!”
玩了两局,乌韫已经故意放水了,但春月还是输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轰地烧到脑门,春月蓦地将游戏手柄朝电视机丢了过去!
锵!
电视机屏幕没坏,但手柄散了架,塑料壳子和零件像凋零花瓣撒了满地。
乌韫吁了口气。
姐姐也是个口不对心的人呐。
他关了游戏机和电视,屁股挪啊挪,挪到春月旁边,小心翼翼问:“我去开车?”
春月盘腿陷在沙发里,腮帮子一下鼓起一下吐气,乌韫也不急,等了一会等来她开口说,“我想吃汉堡。”
她报了家美式汉堡店的名字,地址在市区内,虽然不近大喜,但他可以“偷偷”经过。
“好,你去换衣服,我去开车!”小孩给点阳光就能笑得灿烂。
春月上楼进了房间时还在生气,随便套了件黑色宽松毛衣就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她想了想,又走回床边,拉开床柜抽屉。
那部诺基亚手机安静地躺在里面。
平安夜之后她就没给诺基亚充电了,但这老机子竟然还有一格电。
她拨打了那人的号码,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响至一半时,那边接起了。
对方没出声,春月也安静。
正当春月想先开口时,诺基亚响起了滴滴滴的关机音乐声。
皱眉一看,老旧的手机还是熬不住这么多天待机,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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