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没了声响,噗通,噗通,一个接一个人倒下。
终于,空气再次安静下来,谁都不敢再开口了,一开口,自己就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有黑衣人连呼吸都不敢,牢握武器的手心渗出细汗,紧张得像条快绷断的橡皮筋。
但就算他们不吱声,也逃不过春月的狩猎。
她是只在黑暗中都能看清楚猎物的黑猫,屏住呼吸藏起自己所有气息,眸色冷冽,右手握一根黑色按压式圆珠笔。
自然不是普通圆珠笔,那是做成圆珠笔形状的针筒,只需轻按一下,就会从笔尖弹出细针,而针管内装的是维库溴铵,剂量能令对方瞬间丧失行动能力和呼吸困难,但不足以令人因肌肉过分松弛而窒息死亡。
她无声地来到一黑衣人身后,没有一丝犹豫地把麻醉针扎进对方脖侧动脉内。
噗通!
又一人来不及哀嚎就已经倒地。
一针只能放倒一个成年男性,春月把用过的针收回左边裤袋内,右手探进右边裤袋,准备好的麻醉针只剩两支,但面前的黑衣人还有八人之多。
倒也不是不能用刀或枪,但一旦伤了人死了人,她是要被扣分的。
——上次和石白瑛在高速停车区整的那一出,她本来计划好了一旦被追责,她就要把责任全推到阿瑞斯身上,就说自己是被阿瑞斯强迫的,杀人可不是她的本意哦。
但奇怪的是欧晏落没提起这件事,她的分数也没减少。
哼,她不过是“路过”,要是为了这么件临时起意的事被扣个百来分,那可太亏了。
她朝已经躲到suv旁边的曾博驰瞥了一眼,眼里有些恼怒。
都怪你!什么事都要掺一脚!
耳机里传来窦任不情不愿的声音:“差不多就得了,帮他那么多干嘛……两点钟和四点钟方向的两人靠得有点近,你得同时制服,哦,十一点钟方向,有人要去开车灯了哟。”
春月在心里嗤了一声,把剩下两根针取出,一手一支,鬼魅般飘到那两人身侧,同时出手往两人脖侧扎去!
两人相继倒下,其他黑衣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春月已经猫腰飞窜到窦任说的那辆车旁。
她在黑暗里能视物,其实不是单纯只靠视觉,她需要调动激活全部感官,鼻子能嗅到谁身上的汗味和烟味,耳朵能听见谁吞咽口水的声音和心跳声,还有皮肤,能感受到谁因恐惧和慌张,浑身散着紧张的气息。
坐进车里的那黑衣人手指已经快摸到车灯按钮,突然一股猛力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他反应不及,整个脸已经撞上了方向盘。
叭——!
骤响的喇叭声把在场的人吓得差点跳起,黑衣人头领受够了,高举手枪朝天砰地放了一枪:“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曾博驰闷声骂了一句:“操,胆子够肥啊,连枪都有……”
他先从枪声分辨出那头领的位置,再循着汽车喇叭声望过去,眼睛已经习惯了些许黑暗环境,他能隐约瞧见……一对……兔子耳朵?
春月死控住那男人的脑袋,抓着再往方向盘狠撞了几下,直到对方身体像泥巴一样瘫软下去,她才松了手。
“那家伙朝你的方向举枪了哦,快离开吧。”明明是挺危急的情况,窦任却懒懒散散地说出来,好似热成像显示器里的不过是什么暗杀游戏的画面,而春月就是那拥有九条命的游戏主角。
春月知道持枪者的方向,一个侧翻躲在轿车车尾,下一秒,枪声响起,砰砰声打向她身后的车身上!
玻璃哐锵破碎,子弹当啷落地,还有一颗打到了轮胎,有滋滋漏气的声音。
有人抱头蹲在地大叫,有人急忙大声劝:“吖大你别乱开枪啊!打到自己人怎么办?!”
突然有人兴奋大喊:“我、我摸到车子了!我来开灯!”
这次终于让黑衣人亮起了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