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闻不在一高,瞿棹不知道凌岐过来的意思。
但很明显,来者不善。
长眸染透冷淡,瞿棹没再开口,凌岐先沉不住气,上前凛声质问:“上次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对着那双痞气下压的眼睛,瞿棹口吻薄寡:“比如?”
“……”
最讨厌和城府深沉的人打交道,凌岐冲上前,一把扯住瞿棹的衣领,锋致眉眼充斥怒意,“瞿闻的胳膊不是你弄的?别他妈仗着有点蛮力就欺负人。”
说话间,他手臂鼓胀肌肉,周遭盘旋喷腾的戾气。
附近看热闹的同学都匆匆离远,唯独被提扯衣领的瞿棹,冷峻面容泛起微不可察的讽笑,“不打他,打你好不好?”
瞿棹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五官较常人更深邃立体,加之暴躁、喜怒无常的性格加持,让他在冷而不语时都有很强的压迫性。
他也爱打架。
凌岐眼尾上扬,轻蔑目光里增了抹古怪的跃跃欲试,松开瞿棹。
洁白平整的衣领被攥皱,瞿棹垂眼睨过,冷淡眉宇挂上极重的戾气,用力地往凌岐脸上揍了一拳。
狠厉拳头砸中对方脸骨,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吃痛皱眉,凌岐头向另一侧偏,唇角咬破,不修边幅地吐出一口血沫子。
定格须臾,他抬眼,痞厉面庞染着狂肆笑意,没半点克制,毫无预兆地往瞿棹腹部踹了一脚。那一下力道极重,他像失了理智,顶起膝盖抵他的肚子,越来越重。
腰腹受力下弯,瞿棹只是眉心压低,低咒一句脏话,架起胳膊就朝对方眉骨狠戾挥去,肘击力道重重砸下,在他创可贴的对比面又增一道飙血的红印子。
滴滴艳红落在浅色校服,凌岐后知后觉额头的微弱痛意,抬手抹了一把。粗粝指腹晕开血渍,他觉得自己落了面子,更加恼火,又过来撕扯。
眼看闹剧临近失控,向来不喜与陌生人交流的项昀声上前,按住凌岐又想挥起的胳膊,掌中力道渐渐收紧。
此时此刻,凌岐才反应过来自己莽撞,现在是v,他不占任何优势。睨着项昀声细白却有力的手指,他少年心气不受控制,暴戾上涌,真想把这一根根指骨都撅折。
打架有输有赢,但对上瞿棹,他不能输。
甩开项昀声的手,凌岐负了伤反倒笑出来,舌尖顶弄破了口子的腮,周遭戾气瞬息敛起。
“看来我把你打爽了。”
对上他含着疏冷笑意的目光,瞿棹冷嗤,故意当他的面儿揉着两次发力的手腕,姿态睥睨淡漠。
情绪挂在脸上,凌岐笑得僵硬,面色渐冷,直至一片森然。
他吸了口气,看准时机,拳头犹如钢铁,裹挟劲风而出,直击对方要害。
一记沉闷拳响落在瞿棹嘴角,他下唇破开口子,血腥味瞬间弥漫齿间,让他冷峻五官犹如冰封寒冬,凛冽得透出刺骨冷气。
“知不知道他胳膊怎么折的。”
陆柏屿冲过来拉架,却挡不住瞿棹周身盘旋的暴戾厉气,他捏紧双拳,手臂肌肉鼓胀,像虬龙缠身,调动起全身的肌肉力量,杀意奔腾。
刚刚还是玩玩儿,瞿棹现在认真了。
偏偏,他们之间的牵扯不能太认真。
没办法,陆柏屿给项昀声使眼色,后者推了一把正洋洋得意的凌岐,眼底闪着锐利寒光:“走。”
一来一回,自己不算吃亏,凌岐见瞿棹脸上也挂彩,心情更加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