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疼了吗?有没有流血?”他忙不迭地慰问着。
“我想,应该没有吧……”她傻愣愣地盯着他难得流露的担忧神情,全然忘了自己的鼻子疼不疼。
“大哥,你来看看她有没有事!”自己看不保险,还是交由专业人士来比较有说服力。
“终于想到我了吗?”墨齐家失笑,他还以为这一对压根将他当成透明人了,迳自上演着打情骂俏的三流戏码。
“看仔细点,我出去抽根茶。”他烦闷地拧着眉头,迳自离开诊疗室。
等墨天下一离开,诊疗室随即又恢复它应有的宁静,墨齐家意思性地看了看她的鼻子,确定没有任何流血的迹象,在病历表上随意写着字。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墨齐家打破沉静,别有深意地笑道。
“他那人脾气超古怪,动不动就鬼吼鬼叫的,活像是我欠了他多少钱一样。”她不悦地抱怨着。
“基本上,天下那家伙连吼人都懒,你算是特例。”还是个大特例。
“什么意思?”她不解。
从她认识墨天下以来,那家伙对她就是一迳的冷嘲热讽,甚至是鬼吼鬼叫的,就连她都成了他的女人,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善,反倒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让她不禁怀疑起,他对她是存着什么心态?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只是要她成为他的女朋友,那又代表什么?只不过是随意安插给她一个名分,什么也不是。
思及此,她心头微酸,漂亮的柳叶眉微蹙着。
“他一向独来独往,人生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任何人对他来说都不过只是生命的过客,若不是我们是他的家人,我想他可能连理也不会理我们,而他却愿意神经兮兮地要你做全身健康检查,甚至是对你大声咆哮,这之间的差别,笨蛋都看得出来。”瞧她一脸疑惑,他索性替她点明。
看来他那个一向目中无人的小弟,对感情的事还是这么不懂得放低身段,女人是需要哄的,像他那样专制的关心方式,任何人都会受不了,更甭论是像卢傲凡这种硬脾气的女人。
“他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否则干嘛处处针对她?
“傲凡,唔!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询问,见她点头,这才接下去说。
“你要一头猛狮放低身段,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所以他只能用他的方式来关心你,在乎你,如果你够聪明,肯定能明白你在他的心目中确实占有一席之地。”
“包括他要求我做检查这件事?”她忍不住惊呼,对于这点,她仍是颇有微词。
墨齐家将桌上的病历表搁在一旁,摘掉鼻梁上的眼镜,用着那双漂亮的眼眸凝视着她。
“天下曾经有个和他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马,那女孩长得相当可爱,而且温柔又体贴,我们三兄弟之中,她最喜欢和天下在一起,应该说,也只有她才会主动接近那个孤僻又爱耍自闭的人。”
听他说着墨天下的过去,卢傲凡屏气凝神,专注地听着。
“有一天,他们一起骑脚踏车出去兜风,结果天下一个不留意,摔着了她,害得她流鼻血,原本以为只是个小伤,却没想到那女孩血流不止,直到送了医院,才发现她的凝血功能不佳。”墨齐家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那女孩……得了什么病?”她吞咽困难地开口。
“血癌。”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女孩得了血癌,男孩因此活在自责的阴影之中,尽管女孩的病并不是男孩害的,但男孩的内心深处,仍是紧紧挂念着女孩,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
神经病啊?那她算什么?
看不出那个霸道狂妄的大男人会有如此深情的一面,若不是那女孩举家搬到日本去,难不成他还要默默地守候,然后就像韩剧演的一样,最后女的死了,男的缅怀她一辈子吗?
她卢傲凡可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女人,更不是那个韩剧女主角,她身体健康,没病没痛,偶尔流个几滴血也死不了人,毕竟骨髓有造血功能,她每年都会定期到捐血中心去捐血,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尽管她怕打针怕得要死,但救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话是这么讲,那她干嘛自告奋勇地说她愿意配合做全身健康检查,然后被那个长得甜美可爱的小护士抓去抽血,痛得她哀哀叫,只差没把检验室的屋顶给叫掀了?
想来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她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