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陈定霁不自觉回头,看向了还跪在门边的女人。
庄氏穿着缃降色花素绫襦裙,柳绿披帛松垮,懒懒地搭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抛家髻上斜斜地插着几支云脚珍珠卷须簪,耳上所坠滴珠轻摇,与她鬓边的几朵料器海棠相得益彰。再往下,齐胸领上绣着繁复的海水江崖,而那胸前的玉波也随着她高抬举碟的动作盈盈泛动,一呼一吸,似是荡漾了无边春。意。
淡妆浓抹,她总是比旁人要好看几分。
陈定霁的喉头发紧,刚刚在萧毅和李氏这里所受的所有不快,竟飞速化作了一腔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欲。火,燃得他不自觉加重了呼吸。
显然,萧毅也被这美色所迷,但也只片刻,便冷哼了一声,对庄氏道:“难得夏夫人考虑周全,既是我们周都邺城的小食,就请先让君侯品尝。”
庄氏闻声应诺,在一旁的婢女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步履款款,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却好像刻意放缓,不想那么快就来到他身前,供他俯拾赏玩。
但陈定霁却忽然对眼前之事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始终想不出是在哪里。这熟悉之感在他被美色冲击得一塌糊涂的头顶盘旋,久久都不能散去。
转眼,她已跪在了他案前,螓首埋得极低,一双玉手柔荑又将那食碟举得极高。
可她才是他想要亲自品尝的佳肴。
他不动,身后想要上前接碟的小厮便也不好动作,只身体稍稍前倾,等着陈定霁的示意。
“夏夫人,这可是你亲手所制?”陈定霁状似漫不经心。
“妾厨艺不精,本不应献丑于君侯,但今晚宴会难得,又只待君侯这一位客人,妾便斗胆献艺。君侯惯食山珍海味,妾做的这粗馔杂飨,也不知能否讨得君侯青睐。”她依旧没有抬头,耳上所坠滴珠却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沙沙作响,“龙须酥原名银丝糖,因其糖细如丝万缕而得名。此酥入口酥松绵甜,层次清晰,稍一抿即会缓缓化开,回味甘甜又无渣残留,乃是我大周邺城里家家食用的解腻佳品。”
“果真如此,倒是有劳夏夫人费心了。”陈定霁抬手撑了侧脸,斜靠在自己盘膝而坐的腿上,又问道:“可是我记得,夏夫人说自己病了,不敢把病气过了人。怎么现在不仅盛装出场,还亲手做了甜点,夏夫人,你现在就不怕自己把病气过给我了?”
陈定霁果然多疑,庄令涵深知,她言语的前后矛盾会被他当做当面攻击的武器,半分面子都没有留给她。
“君侯神姿高彻,乃一国之相,妾位卑言轻,本来,实在不敢妄图与君侯同席……”被陈定霁的剑目盯住,她已不自觉带了几分颤抖,“但昨夜与君侯匆匆一面,妾已被君侯的丰姿深深折服,实在是不愿错过再面君侯的机会,于是思虑再三,才想到用这碟龙须酥……”
“君侯见笑了,”庄令涵话未说完,却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的萧毅抢白,“这些女人,惯会朝三暮四,见到君侯这样的天权贵胄,巴不得使了浑身媚术上赶着求君侯疼惜。庄氏的胡言乱语,君侯不必在意。依本宫看,这女人也算是姿色颇佳,君侯若是不嫌弃她残花败柳,今夜便可在我这铭柔阁里用了,她那个还关在大牢里的夫君,是生是死,也无需君侯费心。”
陈定霁右手抚。弄着腰间玉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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